分卷(4)
  这么想着,头几次上塔时,他都领着那孩子的。

  每次元衡上来,虽是累得气喘吁吁,但神色也是肉眼可见的欢欣。

  想想几个月前他还是掐脖子都不愿意反抗的小崽子,到现在,竟也能露出这样松快的微笑,谢云栖就甚是欣慰。

  不知是不是最近吃食变好了,他觉得自己的小徒弟似是长高了些许。

  也是,十三岁的崽儿了,几个月窜一窜很正常。

  师尊,昨日的书抄好了。元衡将一打纸张双手奉上,谢云栖瞥了眼,小小年纪可真是写得一手好字。可师尊面上却不太慈祥,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师尊,您今日可需我为您抚琴?

  可。

  元衡的琴弹得极好,就是比较催眠。每次谢云栖想午休了,都会把他唤来弹它半个钟。

  师尊,您为何总是住着高塔之上。先生不觉得

  是啊,为师也觉得这太难爬了。

  有些过于远离尘世了吗。

  哦,你说这个啊。

  谢云栖闭目养神,语气难得亲和:俗世喧嚣。

  师尊既是喜静,为何,当年又要来这皇城中呢。

  最近元衡约莫是打开了奇怪的开关。问题多且缺心眼。

  怎么的,你这话问得,是想过河拆桥赶师尊我离开皇城吗。

  谢云栖横了他一眼。

  元衡闻言知他是不耐烦了,便静了些许。

  可还没能静个半盏茶,又冒出个问题。这次他问得像是有几分试探:师尊,您可知晋王元景在南郡失踪之事?

  嗯,为师知道。是你那刚死没几个月的后妈本来打算杀了你让他继位所以把他接来了东都皇城。结果被你师尊我反杀了,而你这个憨批小叔父元景就关在我国师府暗牢里,几次三番想要越狱去找西京的大boss元离幸好被我拦下。

  这就是你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地坐在这里一边弹琴问我这一大堆废话的原因。

  懂?

  谢云栖当然不能用这些去污染小白花的耳朵。他只云淡风轻地说:嗯,略有耳闻。

  师尊可知,他在哪儿。

  阿衡。

  嗯?

  谢云栖睁开了眼,元衡手下拨弦的手也适时停下。

  你只要好好背书,知道如何治国齐家平天下,就可以了。别的事情不要管。

  师尊白衣如雪,眼下泪痣竟也无了往日的妖冶,透着几分挠人的清媚。

  元衡看得有些痴了。

  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有发烫,直钻心口。

  看到孩子过于沉默像有些蔫儿了,他翻了个身枕着手臂,懒懒地说:阿衡,为师搞砸了你的生辰。明日便是上元节,我补你个吧。

  这傻孩子,脸色一下就雨后天晴了。果真是孩子心性,还是得时常带出去玩一玩,不然都会闷坏。

  谢云栖没当过父亲,此刻却觉得自己已经是满满的老父亲情怀。竟还会为毁了他一个生日而愧疚良久。

  明日上元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