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就必须由她出面了。

  这些饭局最初是钟父带着钟秦参加的,父亲手把手帮她建立了自己的人脉。在由男性主导的圈子里,钟秦一开始很不适应,那时她大学毕业没多久,一身的清高傲骨,因为频繁的交际还跟钟父大吵过一架。

  她至今还记得父亲跟她说的话。

  “小秦,你不要把它当做应酬。”

  “但凡是应酬,就总觉得身不由己,但你可以不。你把它当做读书,当做交友,读书便不可先掺入己见,交友则无友不如己者。不耻下问是什么?”

  四书钟秦从小便背得很熟,脱口答道:“有若无,实若虚,以多问于寡,以能问于不能。”

  “这些人或是白手起家,或是政府要员,你真的觉得自己与他们相比是那个‘多’和‘能’吗?”

  钟秦不免惭愧。她开始虚下心来,人类具有奇迹般的耐受力,一年半载下来,她居然也能渐渐习惯,在恭维奉承里听出真心假意,在觥筹交错间达成目的。她在酒桌上一向话不多,但喝酒干脆利落,酒场上那些男人都叫她“钟女侠”,慢慢地她也明白了,父亲其实是在安慰她。那些人,他们中的大部分,在工作里或许英明睿智,进退有度,但却不愿带多少到酒桌上来,酒本来就是放纵的引子,多少清醒时不能说的话借杯中物尽情倾吐,多少平时百般遮掩的丑态也要借香醪醇醴现于人前,酒可以帮陌生人迅速地撕开彼此的面纱,直面相对,似乎杯酒间倾心相交;也可以让仇雠者在推杯换盏间理会相互恩怨,发作完了,便能在烂醉里泯灭恩仇。

  而钟秦在酒桌上始终保持着清醒,即便看起来已经醉了。在那些时候,她有身为女性的聪慧与狡黠。她把他们当做人类观察实践课,她参与其中,却又时时游离于外。

  钟秦接手父亲的位置后,这种酒局已经不多了,现在看重养生,反倒去茶馆更普遍——人到了某个位置上,很多地方就不愿意委屈自己了。而仅有的多半“文明”,她为此感到庆幸。

  餐厅名叫松间院,建在一片松林之后。车进不去,钟秦下来步行,小径上积了厚厚一层松针,温度不够低,雪落下来便化了,林间弥漫着潮湿松木的清香,闻之精神一爽。见了这片松林,钟秦心里那点未足之意己尽,当她踏进餐厅时,心情堪称愉快。

  松间院的外型仿宋代建筑,内部装饰古色古香,穿着改良汉服的侍应生将钟秦带到包间,一张圆形雕花木桌已经坐满了一半,钟秦扫了一眼,惠氏的林有得坐在主位,左边空着,右边坐了位富态的中年女性,再旁边是丰源的纪希,张程还没到,剩下的人她都不认识。

  林有得靠在椅背上,左手夹了支细长的薄荷烟,正跟右边的女人严肃地说着什么,见钟秦进来,顿时换上笑容,道:“钟董来了。”桌上众人纷纷起身,只林有得还坐着,一览众山小似的环顾了一周,“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钟氏的掌门人,鼎鼎大名的钟女侠。”钟秦耐着性子,微笑着一一跟众人握手。

  握过一圈,钟秦手里已经已经收了一沓名片,林有得终于站起来,隔着桌子伸出手跟钟秦握了握,道:“今晚等的就是您,钟董快到里边坐。”

  钟秦心里已隐隐猜到了怎么回事,从善如流坐到了林有得左边的空位上。

  待坐下,林有得又依次把桌上的人介绍一遍,钟秦略听听便明白了,林有得要投资一部电影,今晚的局便是星耀影视的刘总请他,他又借花献佛,把钟秦叫上了。

  理清了关系,钟秦便心安理得地坐在软垫上喝香茶吃果子,也不跟桌上的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