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场:初相遇,你的心如小小寂寞的城(1)
  龚悦容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个贵公子。

  并不是说他奢华炫富什么,相反的,他很低调,穿着简单,全身上下并没有多余的赘饰,入住她这间民宿时,只提了一只背袋。

  然后一住,就是个把月。

  他不像旅游、洽商或寻人寻物,就只是待在房里,偶尔在附近走走,安静不多话,也不太与谁互动。

  会觉得他像个贵公子,是因为他的谈吐、举止,一看就知道是出身于教养良好的人家,那一身高贵优雅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

  民宿客人来来去去,没有一个像他那样,要想不注意也难,但他食宿费用在每个月月初就预缴,干脆又俐落,她也不能管客人爱怎么住、爱住多久。

  再说,他是个好客人,对吃的没有太多要求,他们准备什么他就吃什么,不曾挑剔过,最多是有点小偏食,某些食物死都不碰而已,像是凤梨苦瓜鸡汤。

  他好安静,讨厌别人在耳边聒噪,但有时假日住客稍多,难免惊扰了他的好眠,他顶多皱皱眉,起身自己到海边图安静,也没抱怨过。

  除了性情较冷淡以外,他其实不难相处。

  于是在他的住宿期迈入第二个月时,她主动说要替他收拾每日的换洗衣物。

  “这里有洗衣店吗?”他不解,凝眉思索。

  “这是小店的贴心服务。”她微笑地这么告诉他。

  他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

  然后隔几日,便听婆婆说,他追加了洗衣的服务费用。

  一个人的时候,他经常坐在窗边的坐榻,久久不发一语。

  有一回,她进去整理房间,看他出神地把玩颈间银链,那看起来有点年代了,像是怀表那一类的,上头的铜漆有些斑驳,这年头还有人配戴这种东西吗?

  在这时尚矜贵的年轻男子身上,超不搭的,不过平日藏在衣服底下,倒也看不出来。

  她原想,要嘛就是跟家里闹意见的逃家贵公子,要不,就是情伤来着。

  如今看来,好像都不是。

  “嗨,我们下午有几组客人要学做压花,你要来吗?”

  他回眸,似乎有些意外。

  她也知道,这样提出邀约挺贸然的,形形色色的客人看多了,有些就是摆明了来耍自闭,拒绝被打扰,而他明显就是这一类。

  一般而言,她都会很识相地避开,给客人安静独处的空间,过去这一个多月来也都是如此,难怪他会意外。

  或许是因为——

  那落寞独坐的忧郁青年模样,挺惹人怜,一时不察,便冲动地脱口而出了。

  “就!要做许愿笺,我看你好像也没什么事……不过没关系,如果你不想来就算了,我只是问问看——”

  “许愿?”

  “对呀,就前面土地公庙旁,有一棵许愿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都有游客在上头挂许愿笺,我们要来做压花书签当作许愿笺。”灵不灵验她是不知道啦,反正往来游客都会入境随俗,也已经成为他们这里的景点特色之一了。

  他寻思了下,有几回经过,是看到一棵树上,挂满形形色色的许愿笺,纸片、竹笺、什么造型都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