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5)
的语气十分平淡, 听不出任何意味, 似乎只是随口这么一手, 可沈燃的冷汗却顷刻便出来了, 他压低着头, 谨慎道,儿臣不知父皇为何这么说。

  呵。皇帝气笑了,他站起身,走到了沈燃的面前, 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沈燃,他道,派遣太医去天牢的人是不是你,让人将摄政王从天牢接出来,放在了东宫太子,朕还没死呢,这皇位上坐的还不是你,你就已经急不可耐了?

  沈燃的额头重重磕在了地上,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咬牙道,儿臣并无此意,父皇恕罪。

  并无此意?这桩桩件件,难道是污蔑了你?谁敢污蔑我们身处东宫的未来储君呢!皇帝冷笑了一声,他从沈燃的身边走过,却停在了一旁,又转头道,你以为朕只有你一个儿子了,所以朕就不敢杀你吗!

  儿臣不敢!沈燃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重复着这句话而已。

  那你说说,这次这么做,又是为何?皇帝忽然一改刚才的冷酷,他甚至语气温和道,来说说吧,太子殿下。

  沈燃趴在地上,发冠有些乱了,低声道,萧寰乃摄政王,手中又有虎符,若是让他死在了天牢里,被外人拿去做文章,实在有损皇室威严,且天牢拷问了这么久,都没能拷问处萧寰的虎符放在了何处,所以儿臣想,不如放在东宫,在儿臣的眼皮子地下,假以时日,必能问出来,为父皇分忧。

  这说来说去,你倒是为朕着想了?皇帝眸光下睨,冷漠的落在了沈燃的身上。

  儿臣句句属实,望父皇明察。沈燃说道。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了,屋子里的烛光也暗了,老太监派人捡了灯芯,这才亮了一些,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看着跪在脚下的太子,他沉默了许久,才道,你就在这里跪着吧,直到明日早朝。

  儿臣遵旨。沈燃低伏在地,立刻应道。

  御书房的门打开了,又再次关上,外面的风雪只进来了这么一小会儿,屋子里便冷了不少,没一会儿,本来燃着的碳盆子便没了火星,越来越冷了。

  东宫里也乱成了一团,太医竭尽全力为萧寰诊治,进进出出的,盆子里端着血水,看着便让人心惊胆战。

  一整夜过去了,沈燃冷的骨子里都有些发疼,他一声不吭硬生生的熬着,直到御书房的门打开了,小太监来说,太子殿下,该上早朝了。

  沈燃这才踉踉跄跄的准备起来,只是跪了一夜的腿有些不听使唤,还没站得起来,便再次重重的趴在了地上,小太监吓了一跳,连忙让人过来扶着,跟随着沈燃的老太监也急匆匆的进来,焦急道,殿下啊,你你这手怎么这么凉?你的脸色是怎么了?

  沈燃扯了扯唇角,虚弱道,无碍。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只是跪一宿而已。

  他勉强挪动着步子,让人去告假了,然后才回了东宫,外面的雪已经下得很厚了,宫女太监们低着头扫雪,远远看到了太子仪仗,连忙跪地请安,没有人敢抬头看着仪仗之上坐着的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

  回了东宫,侍女连忙出来迎接,老太监立刻低声道,快去准备热水,太子殿下沐浴休息。

  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了?是皇上侍女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老太监横了一眼,道,这是东宫,不是殿下的屋内,慎言。

  一群人过来扶着沈燃,他双腿有些无力,走一步都疼的厉害,全身寒气都往骨头里钻,又酸又疼,说不出来的难过,他撩起了眼皮看了眼侍女,而后被扶着去沐浴更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