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枝 第7节
��走近,也只能听个模糊的大概,什么打小孩,什么你老婆好凶。

  走近时,明玄钰轻声问了句“你怎么在这”,却不料小男孩好像被吓到了,哇的大叫一声便落荒而逃了。

  声音有这么吓人吗,难听到把小孩吓哭?明玄钰开始怀疑自己了起来,可是面前的景竹却丝毫没有意外和害怕,只是一脸傻笑。

  其实景竹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或是笑小男孩的反应,或是笑明玄钰来得适逢其时。

  “我在等一位有缘人。”

  景竹起身,歪头傻笑。

  “什么有缘人?”

  明玄钰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冰山脸,但语气缓和许多。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没有直说,景竹背手踱步,摇头晃脑地念起了诗,却好一副泼皮无赖相。

  对于这番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明玄钰也并未迷惑或恼怒。他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比起一群人聚在一起推杯换盏,更喜欢独自一人在角落,与一轮明月对饮成三人。

  但他更是一个兴趣为主的人。比如现在,比起听明玄锦和他的瑜妃腻腻歪歪,或是听晏归尘在他面前阴阳怪气冷嘲热讽,都不如听景竹饮酒笑谈,市井闲言,野史外传。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能饮,当然能饮,景竹快活得很。喝酒他素来是喜欢的,只不过这喝多了,就有点难办。比如现在,非要拉着明玄钰,回家看看自己睡了两晚上的破灶台,作为最后家底的那碟盐渍花生米有多好吃,还有摇摇欲坠的屋顶上可以看到的星空。

  许是明玄钰对于陪自己喝醉之人的负责态度,更或是知道今晚杜渊要来襄王府,故意磨蹭时间不想回去。鬼使神差的,明玄钰就被景竹一路半是拉拉扯扯,半是搂搂抱抱地回那个快成塌方危房的小破茅屋了。

  当初被明玄钰撞翻的那片篱笆,被扶起来用小臂粗细的大树枝重新加固了一下,但颇为突兀,好像在篱笆上打了补丁,冷风裹雪,竟然显得有几分凄凉。隔壁院子的大黄狗见到有人回来,远远地隔着院墙探头而吠。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虽是破旧茅屋,但好歹且能抵御些风寒。景竹微醺地摇摇晃晃,明玄钰想将他带去床铺上休息,却因为找不到地方,还有喝醉之人的蛮力,愣是被抱着胳膊扯到了厨房。

  这个地方,明玄钰更是陌生。这也能叫厨房?屋子狭小到只能两个人挨着走动,角落里还有些竹篮,装着各种看起来像是废品的瓶瓶罐罐。虽是干净,却也凌乱。没有瓜果蔬菜,米面油柴,倒是破烂一堆。

  “这里这里!我昨天和前天,晚上都是睡在这里的,睡在灶王爷脚下……会有饱饭的!”

  景竹仿佛一只活蹦乱跳而且不太聪明的猴子,摇着袖子嘿嘿一笑,指向灶台。

  “灶王爷……?”

  顺着景竹手指的方向,明玄钰不禁皱眉。除了一个比这傻猴子脸还干净的锅,并没有供奉着什么神像。

  “哎呦,灶王爷嘛!你看,就是这样!”

  说着,景竹撅起了嘴,开始脱鞋。

  这把明玄钰看懵了,不知道他接下来又会做出什么举动。景竹也是真不让他失望,脱了鞋,提起长衫下摆,迈开一双大长腿,一下跳到了灶台上,双手合十,试图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