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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家里我提前让阿姨收拾过了,其实今晚过去睡一样的,女人不放心儿子,在电话另一头絮絮叨叨:这两天北京要大降温了,我就说让你多带几件外套,回头寄过来

  妈,温郁罕见地打断她:我一定要去当老师吗?

  颜晚馨愣了愣,有点恼。

  当时是你自己要去面试的,我们在广州都托关系给你找好工作了,你自己要过去。

  怎么着,北京今天下大暴雨把你脑子浇坏了?

  没下。温郁低低道:我宁可下大一点。

  颜晚馨听出来他情绪不对,下意识道:你,想起事儿不高兴了?

  我像那么敏感的人吗,温郁翻了个身:睡了,拜。

  他本该有许多心事,偏偏眼睛一闭就开始做梦。

  快到都没个过渡转折。

  高三那年离开北京以后,他就经常做梦。

  有的像是预言,有的全是回忆,有些似真似假,全都有另一个人的影子。

  温郁在高中时很受女生欢迎。

  北方人普遍个子高,他十六七岁时仍是一米七五,没有其他男生那股张扬狂莽的荷尔蒙味儿。

  相反,他身上永远都是浅浅淡淡的茉莉味儿,皮肤白净眉眼漂亮,偶尔戴个眼镜更显得文气。

  而且小提琴拉得很好。

  高一军训的时候露过一手,后来元旦联欢也当众拉过。

  直接迷得隔壁班女生都扒着窗户听,然后找人辗转着问手机号码。

  他越受欢迎,赵守真看见他时就越喜欢翻白眼。

  数学只能考三四十分的玩意儿,能出息到哪儿去。

  这个数学老师构成他人生接近一半的噩梦主体。

  赵守真,一中的数学老师,死在五年前。听说是酒精肝报废没多久就死了。

  作为老师,他带的班永远是年级第一,教出不少保送清华北大的尖子生,听说资助过好几个山里的孩子上大学。

  但对应的是,这人仇富了一辈子,就恨资本家的孩子。

  温郁入学第一天,赵守真发完统测卷子就站在他面前,笑的时候烟味儿从鼻子里喷出来。

  听说你们家卖白酒的,哟,爸妈是企业家,很有钱啊?

  他那天本来能考九十多分,被这人一盯,直接盯到了六十七。

  第二天卷子就被拿到全班骂。

  得多不长脑子才考这么点分,想上大专直接说!

  他爸妈也不知道听了哪路人劝,特意上门去跟姓赵的说好话,还特意封了个红包。

  赵守真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在他爸妈面前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我这人也是为了孩子好,您两位千万别怪罪,他基础这么差,我替他着急啊。

  当爹的自然连声答应,临走前称兄道弟一番,相互抬举地不行。

  颜晚馨半信半疑,但邻居也劝严师出高徒,人家对你儿子上心有什么不好。

  于是温郁在班里罚站成了常事。

  上课答不出题,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