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摆平,咳咳……咳咳……”调息了会儿才接着说:“珍二爷好个堂堂男儿,遇事竟不问对错,只管亲疏,护短护得这样厉害。”

  他自以为一番话又能剌到对方,岂知游石珍却还是笑——

  “没错,我就是护短。穆大少又待如何?”

  一皮天下无难事。人不要脸,当真天下无敌。

  还能如何?

  穆容华抿唇撇开脸,明摆着无话可说。

  幽夜里,笑音低起,从男人厚实胸膛中鼓动出来,随夜风拂耳——

  “穆大少,你不能这样好玩啊,好玩到我都快喜爱上你了,欸……”

  霜玉般的俊颜蓦地一热。“游石珍你——”终被惹得动了火气!

  他调过头张嘴欲骂,但暗巷内,哪里还见那抹高大迫人的身影!

  来无影、去无踪,武艺高强,兼之没脸没皮,游家珍二确实是个棘手的人物,比起他家那位秀大爷更难对付。

  游家人丁不旺,到年轻这一代也才秀、珍兄弟二人,游氏兄弟感情甚笃,他许久前便耳闻过。

  游岩秀是家业接班人,一向坐镇在江北永宁,之前他穆家广丰号与“太川行”间你来我往斗过几回,多是对方先挑衅,他不得不战,总的来说,甚少占上风,许是人家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非他穆容华不够能耐吧……

  稀微得可怜的月光下,影子被拉得斜长,穆容华沉思般望着,忽而静谧笑了——没出息!赢不过对方,只晓得替自个儿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呢!

  只不过,将事想明白了,他其实……其实很羡慕。

  穆家共有五房,大房年轻一辈的子孙虽仅他一个,其余四房人丁倒不少,算一算他也有十来个堂兄弟姊妹,然虽为同宗血脉,真要从当中寻一个交心知己,却不是那么容易。

  人与人之间交往,皆看缘分深浅,就算至亲也是一样。

  缘深,自然会走到同一条道上。

  如杜丽秋,秋娘,本是永宁最大销金窟“春花秋月楼”蔺嬷嬷底下的教坊娘子之一。广丰号经营生意,与大小商家往来,少不了进出风月场所,他因缘际会间结识秋娘,真正应了那句——酒逢知己千杯少。

  后来秋娘为自个儿赎身,在城南大街赁铺经营胭脂水粉的生意,这中间他关照不断,是将她瞧作自己人。

  今日她突然遭劫,他才会一得到消息便不管不顾策马追去。

  知己相交,拿命去搏亦该当。

  而若缘浅,则即便同宗同脉,情亦难入心。

  他老早看懂,原也心如明镜,没想今夜被珍二一搅,不该有的情绪朦胧而起。护短。

  不问对错,就只护短。

  游石珍认得无比坦然,理直气壮得教人发指,明摆着谁都不许动他的人。

  能有像珍二这般回护自己人的兄弟,怎不令人羡慕?

  颈间仍因方才遭锁喉而感到刺痛,他举袖挲了挲,结果腕处亦微疼,顿了一下不禁苦笑,想来又是珍二所害。

  这些年跟着几位护院老师父们习武,以为练得身强体壮、筋健骨实了,未料对手随意般一抓一扣,自己便被拿得死死,肤上更留瘀痕。

  他何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