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五月的悲怆
花叫甜蜜红木香,花量大,花期长,一年有188天都在开花。一株藤蔓,种在墙角下,很快就能伸展出无数根,花开之时,宛如瀑布一般,飞流直下。花影下,有一根枯木桩子,琥珀坐在上面,一手琴弓,一手拿琴,琴盒扔在旁边的草丛上。阳光从花丛里钻出来,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个淡淡的金色身形。她不知低头在想什么,专注得他都站在她面前了,她都没发觉。

  想必是苦夏,或许饮食不习惯,或许是因为演奏的瓶颈,她像是又比前些日子瘦了点,下巴尖得可以直接当锥子用了。看着这般瘦小,这般年轻,这般懵懂,虽然她的经纪人把她保护得很好,这些年顺风又顺水,可是谁也不能保证日后不被人惦记上。假使有一天,她像房楷、像江老师,被人算计了,她要怎么面对呢?忽然间,盛骅一肚子的恼火莫名地变成了担忧。

  这世界上,总有一个人,让你对她一点办法没有,唯有一次又一次的妥协,恨不得心生双翼,将她护得严严实实,还恨不得一瞬间和她双双老去,不要经受人生的曲折。

  但是,现在他们还没老,所以······盛骅重重地咳了两声。

  琥珀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没有惊讶得跳起来,没有脸露意外之色,甚至眉毛都没动一下,就仿佛她和他约定在这见面,看见他,说一句:喔,来啦!

  许维哲说:在萨尔茨堡初见你时,我就像中了魔法,一下子就喜欢上你了。只是我们那时差距太大,如果我冒昧表白,只怕你会误会我别有目的。当然现在我们之间还是有差距,可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照顾你的机会?不要忙着给我答案。琥珀,你有没有想过,你出道这么久,却只和我做朋友,难道是因为我比别人出众么?显然不是,那是什么呢,你想过没有?

  这需要想么,自然是因为相处舒服,但这不代表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啊!

  许维哲笑问道:那男女之间的喜欢应该是什么样呢?

  她不清楚,大概是想见他,又怕见他,心里面又慌又乱;他说话很难听,却还是愿意忍受着;他有一点难过,你比他更伤心;当别人污蔑他时,急急地替他驳斥;因为他,想变得很强大,能做到自己以为不可能做的事,就像······拉琴?犹如黑暗夜空中的一道闪电掠过,琥珀呆呆地看着盛骅。

  盛骅被她看得脸一黑:“别用这样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告诉你,我是绝无可能向你道歉的。我是你的导师,许维哲只是你的一个朋友,我不指望你偏心我,你至少也得中肯点吧!”

  “我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生气。”

  盛骅嗤笑:“那我问你,如果我和许维哲掉河里,你会先救我吗?”

  她摇头。

  “你还真是诚实······”

  “我不会水。”

  “呃?那你会什么?”

  “我会······拉琴!”琥珀举起琴弓。

  盛骅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许久,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和许维哲分开后,回到公寓,一个人对着那盘兰草,独坐到半夜,突然就有了拉琴的冲动。

  奇迹就这样出现了,一首接一首,一直拉到东方发白。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没有障碍,没有幻觉。她不敢置信,然后今天下午拿着琴来了琴园,起初有点不安,但她确实能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