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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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久没唱了,怎么忽然要唱那首?”胖子不解地问,“我都快把节奏忘了。”

  靳远没说话,握着吉他,视线落在角落里那人身上,身姿笔直地站在昏黄的灯光里,俨然已经准备好了。

  鼓点将寂静的夜sè也点缀得喧嚣沸腾,贝司与电吉他撞击出炫目的火花。

  光怪陆离的酒吧里,台上的人低沉温柔地开了头,却在副歌部分声嘶力竭地唱着:

  像是一场漫无目的的逃亡,

  一路狂奔,跌跌撞撞;

  从未得知明天是什么模样,

  不过一只渺小的飞蛾,

  在漫长无尽的黑夜里追寻一束火光。

  他的视线一直定定地注视着那个角落。

  而你是黑夜。

  是火光。

  是我盛大的逃亡。

  明明跻身于无人察觉的角落里,南桥却有种错觉,仿佛全世界的灯光都齐齐聚在了她的身上,无处遁形。

  靳远的音乐不是技巧性的,不够华丽,也不花哨。

  他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你,用足以撞击灵魂的力量与情感唱给你听。

  那样的歌声,很容易让人想起从前的事情。

  初二那年,靳远唯一的亲人中风偏瘫,失去了自理能力,从此卧病在床。他辍学回家,一边在外打工,一边照顾阿婆的起居,玩音乐是他唯一的坚持。

  南桥第一次看见他拿着吉他拨弄,是她的额头上已然有了那道因他而生的疤之后。

  那天,靳远在她放学时等在校门口,忽然问她:“要不要去听音乐?”

  她疑惑地问:“听音乐?什么音乐?”

  少年的脸微微发红,却还佯装镇定地说:“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盛夏的风燥热难耐,他坐在旧居的庭院里,低头拨弄手里的吉他,轻声唱着。

  多年后,南桥虽早已记不清他那天唱的是什么,但那个场景却格外鲜明地烙在了记忆里。

  傍晚与落日,蚊香的味道盘旋在空气里,他额头尚且带着晶亮的汗,闭眼唱歌时的样子却宁静温柔,仿佛天边橘红sè的云朵。

  他睁眼问她:“怎么样?”

  她笑着鼓掌:“厉害厉害!”

  他一下子红了脸,却还努力克制住羞赧,微微一笑:“那你觉得,我把音乐当做理想怎么样?”

  南桥一下子愣住了。

  潜意识里,用人生来追求音乐这条路似乎是很难走通的。

  可眼前这个人,什么都没有,一贫如洗,唯一拥有的是屋里那个死气沉沉的老人,是一肩膀沉沉的担子……

  顿了顿,她说:“只要你想,没有什么不可以。”

  那一刻,她看见抱着吉他的少年双眼一亮,灿若星辰。

  只可惜当时她并不知道,她是他活了十六年来,第一次肯定他梦想的人。

  后来就有了更多的事情。

  靳远第一次带她去见大春和胖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