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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沉着,拿出月票来给售票员剪洞,然后擦一擦汗,冷眼搜索着。

  他看到了!暗暗舒了口气,觉得这一场惊险已得到了充分的回报。

  他们二人在车中,一前一后,距离甚远,而且乘客也相当拥挤,不容易照顾得到。所幸的是那件黑白红三色、图案非常复杂的套头毛衣,目标显著,他不怕会失去她。

  她,章敬康的“她”的确在车中。

  车到小南门,她从前车门下车。章敬康跟着从后车门下去,保持五六码的距离,跟在她后面。

  她似乎没有发现他,不疾不徐地往爱国东路走去。她走路的姿势很好看,窄裤管的牛仔裤,很适于表现她的修长双腿的美妙线条。那双腿有韵律地移动着,隆起的臀部随之扭动,但绝不是梦露式的故意做作。上身的套头毛衣很宽大,袖子缩到肘弯,手臂微微曲起。漆黑的长发挽了个结,发梢却斜拖在肩上。整个背影,有种难以形容的俏皮潇洒。

  他一直在思索,应该如何上前跟她说话?可是他想不出适当的措辞来,而她的背影一直吸引着他的注意力,以至于把他的思路也弄乱了。

  偶然地,她回头看了一下,仍旧往前走,而走不了几步,却又站住,缓缓回过身双目炯炯地望着他。

  他有些紧张,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一直到她面前站定。

  “是你啊!”她的声音像踩碎了一根冰柱那样的清脆,眼睁得很大,脸上充满了惊奇和感到有趣的表情,但毫无羞涩的成分。

  “是我!”章敬康仿佛受到她那种态度的鼓励,使他的一些紧张消除了,“记得起我吗?”

  “我想,”她扇动着长睫毛想了一会儿,“我以前见过你的,在……”

  “零南路公车上。”

  “对,我完全想起来了,那么今天呢?你表演飞车,是为了……”

  “你!”他毫不迟疑地说。

  她笑了。这下没有惊奇的表情,仿佛是理所当然,或者司空见惯,丝毫不足为奇似的。

  “噢,”她点点头,“你很有种!”

  他不自觉地皱了下眉。这样一个漂亮有风度的女孩,说出话来,怎么是这样的口吻呢?再看到她的牛仔裤和那副毫不在乎的劲儿,他恍然大悟了!

  “你是个太妹?”他天真地说。

  “什么?”她怒生眉宇,跨前一步,扬起又尖又长的食指直点到他面前,“你这个人真混账,该修理一次。对我说话,怎么可以这样子?”

  章敬康有些发窘,但更多的是新奇的感觉。他从没见过一个女孩子现出过这样一种别具一格的姿态,只是傻笑着说不出话来。

  “go away(走开——编者注)!”她挥挥手,自顾自回身走了。

  一见她真的生了气,章敬康有些着慌,赶紧跟上去道歉:“对不起,小姐,请原谅我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找你老师去教。”她仍旧只顾走她的路,头也不回地说。

  “是的。”他故意顺着她的语气回答,“可是我们选课里没有说话这一门。”

  “什么选课?”她站定回过头来说,“你是不是冒充大学生?我看你不像,像个太保。”

  “怎么,我会是太保?”他抗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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