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的好梦!”

  这话一点,海和尚也是玲珑心肠,岂能听不出弦外之音?只是他着实有些矫情镇物的功夫,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复原,赔笑说道:“原来为此!等我来问他。不过出家修行,晨钟暮鼓,化度凡愚,三郎亦须体谅。”

  这贼秃!石秀在心里骂,倒装得像!真叫“不到黄河心不死”!看来不弄些苦头与他吃,他还不会悔改。

  “我倒再问你一个人。”石秀冷笑说道,“听说你手下一个头陀,一个会武的和尚,是心腹。那叫什么悟先的,可能请来会会?”

  “三郎!”海和尚急忙摇手,“你休听外头风言风语。都为我承乏主持这报恩寺,多蒙施主抬爱,香火搞得轰轰烈烈,便有些妒我的人造作谣言,颠倒黑白。出家人不打诳语,那悟先是罗汉相,面恶心慈,略会几手拳脚,是他少林寺的传统,从来不敢伤人。那些造谣的人,”他咽口唾沫又说,“出家人不造口孽,用不着我咒他们将来入阿鼻地狱,种什么因,收什么果,报应在后头。”

  “造谣的人,入阿鼻地狱;犯色戒的人,不知又入哪个地狱?”石秀不耐烦再跟他拌口舌,起右手一按桌子站了起来,仿佛要走了。

  这一按是故意的,等把手移开,只见桌面留下极清晰的一个手印。海和尚一看大惊,心里在想,在手上这把劲若是用在自己身上,怕不肉碎骨折?这厮出名的莽撞,倒要防备一二,休吃了他的眼前亏。

  脚随心动,已经退后了两步,偏偏石秀饶不过他,出手自然也极快,不知怎么一伸一摸,海和尚顿时笑了出来。

  这不是海和尚想起什么好高兴的事,笑得合不拢口,是因为石秀点了他的肘下穴,又麻又酸,不由得便是那副样子。谁知他口中在笑,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苦痛,而且惊恐异常,只怕自己从此会半身偏枯。

  “我再告诉你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记着此刻的苦楚,自去寻悟先,他会解救。”

  说完,石秀大踏步走了。小沙弥走进来,只见海和尚只是发笑,便问一声:“师父,你老人家什么事高兴?”

  海和尚说不出话,急得额上见了汗。小沙弥大为诧异,定神一看,才发觉他的异样。幸好海和尚的左手还能动,蘸着茶汁,在桌上写了“悟先”二字。小沙弥会意,飞也似的去了。

  不多片刻把悟先找了来。一路上已听小沙弥提起,说石秀来过,等他走后,海和尚只会发笑,不会说话,这时再一看情形,自然明白,将海和尚的肘弯一揉一托,即时听得他“哎哟”一声,能够开口了。

  “住持!”悟先问道,“怎么回事?”

  “你看!”

  一看桌上的手印,悟先亦即变色。“这厮的手上,着实有几斤力气。”他说,“不过,也还能对付得了他。人呢,到哪里去了?”

  “你莫忙!”海和尚对小沙弥说:“你到外面站一站,休放闲人进来。”

  把小沙弥支使了开去,海和尚才细说刚才的经过,自然不尽不实地瞒着些,而且也不敢说破石秀指名要会悟先的话,因为怕激起他的火来,找石秀去算账,事情便闹大了。

  “照住持说,就此忍气吞声,吃了他的亏装哑巴?”

  “凡事小不忍则乱大谋。”海和尚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慢慢想条计,结果了他。眼前且让他一步。”

  “怎么?”悟先生性多疑,便即问道,“住持看得我不是姓石的对手,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