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兀自说道:“我不曾醉,我不曾醉!”

  “是,干爹量好,不曾醉。”海和尚附和着说,“且先歇一歇,等睡起来了再吃。”

  海和尚一面说,一面起身,使个眼色,叫小沙弥相帮扶着,觅个清静禅房,将老人家身子放倒,脱去云履,盖上夹被,吩咐小沙弥片刻不能离开。若是潘公醒了,一面伺候茶水,一面急速到静室来通知。

  回到方丈,海和尚笑道:“贤妹如今是看佛牙的时候了。”

  巧云无缘无故心跳了起来,强自按捺着问:“佛牙在哪里?”

  “请随我来!”

  这曲曲折折的一条通往静室的甬道,巧云一步一惊,只防着有人看见。好不容易到了一座院落,眼看着海和尚关紧了黑油双扉,再细细打量,但见围墙矗立,四下隔绝,这才深深地透了口气,用手不住拍着胸口,算是心定了。

  “你看我这地方如何?”海和尚笑嘻嘻地问。

  “你弄这么个地方做什么?”巧云说道,“也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清白!”

  “佛菩萨在上头,”海和尚合掌做出说话罪过的神情,“除了贤妹是前世的缘分,哪里还有别个?”

  “哼,我却不信。看你忒煞胆大,必是常做这件事!”

  “这话屈煞了我!”海和尚在自己光头上打了一下,愁眉苦脸地说,“我为贤妹经不念、忏不拜,最是打坐的时候心猿意马,一颗心就像教贤妹拿裙带拴走了似的。这等为你受苦——”

  “休来花言巧语骗我!”巧云抢白,“我倒问你,昨夜你为何不来?”

  “昨夜?”海和尚大为诧异,“又不曾摆出香桌来,我怎么敢去?”

  “怎说不曾摆出香桌儿?”巧云亦自诧异。

  “我怎会说假话?明明胡头陀到起更时分去看过,说是未见香桌,天又下着雨,看来这一夜又落空了!”

  提到下雨,巧云心里明白,大概是错失了。胡头陀先偷懒不曾来看,及至下了雨,潘公一喊,迎儿收起香桌,等他再来时,自然看不见香桌。

  “是了。”听巧云说明缘由,海和尚咬牙切齿地发恨,“这死囚!我待他不薄,他却误我这等大事,断断不饶他!”

  巧云怕激出事来,急忙说道:“胡头陀倒是志诚的人,平日总是黄昏时来一遍,吃了晚饭再来一遍,从不错过;偏偏就是昨日,或者自己有事,偶尔差失,也是有的。”

  “他有什么事?”海和尚冷笑,“昨日来与我回话时,满口酒气,必是在哪里吃酒吃得糊涂了,忘掉了这件大事。酒什么时候不好吃,偏偏就那一刻熬不得!真正可恨,回头待我好好问他。”

  “不要,不要!”巧云使劲摇着头,“你也须想想,以后还有用得着他的时候。”

  听得这话,海和尚不响了,想了半天叹口气说:“只为求人,就不得不忍气。也罢,我就听贤妹的劝,饶他这一遭。”

  “也还须与他些好处,教他知情感激,巴结办事才好。不然,错过一遭,我又不知道你来不来,心悬悬的,那滋味却难消受!”

  “我又何尝不是这等。不过,摆香桌作暗号,忒也费事,须得改良。”海和尚想了一下,欣然色喜,“有了,有一个法子,再不得失误。”

  海和尚的法子,依然是在烧天香上打主意。烧天香,讲究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