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和血的二重奏

  “我不知道在你的想象中应该是哪种女朋友。”

  “那得问你自己啰。”

  “你以为是所谓‘爱人’?”

  “难道不是?”

  “倒并非不是——啊,不必谈了,总之,你们对这些名词的解释,跟我不同。”

  “为什么不谈?”妻停顿了一下,接下去说,“你别不好意思,她对你很不坏,你要不便对她说,我替你去说。”

  “说什么?”粹民傻里傻气地问。

  “你!”妻恨恨地说,“太可恶了,到这时候你还跟我装蒜!”

  粹民和她就这样一来一往“打太极拳”,始终也没有谈到一块。夜凉人倦,妻先去睡了。粹民洗完澡,重又出来,精神十足地向我说:

  “温温谈通宵的滋味吧?”

  “不,你累了。”我说。

  “我不累。”他摇摇头,“我真想跟你痛痛快快地谈一谈。”

  “那为什么五年不给我们写信呢?我打听了好久,打听不出你在什么地方。”

  “这实在叫我难说。”他感叹地说,“人的感情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我不知道给你写了多少信,总觉得词不达意,只好撕掉,心里在说:‘过几天再说吧!’就这样越到后来越难写。我没有别的不安,就是这件事,老是牵肠挂肚,一想起来就着急。”

  “也是,世界上真有难以解释的事。我也有过你这种经验。”

  “可见得你确是唯一了解我的!”他将双手放在我膝上,激动而又欣慰。“则华姊,”他顿了一下说,“她不像你。也许是由于性别和环境的不同。”

  “你是说她一个劲儿劝你结婚?在我看来,那倒是很正常的。”我说。

  “你的意思是,我不正常?”

  “除非你有特殊的理由去解释。”

  “要什么特殊理由?‘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这是个驳不倒的理由。”我故意这样说。

  他不响。背着暗淡的灯光,我看不见他的脸色,可是我猜想他对我近乎讽刺的话,或许会不快,因有歉然之感。于是,我用另一角度来跟他谈这问题:

  “你不能只顾你自己,你替郭秀梅想过没有?她不见得像你这样不想结婚,那么,感情越深,岂不是矛盾越大?”

  “对了,这才是要害所在!”他点上支烟,深深地吸了几口。烟火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发亮,微微察看得出他那惶惑的脸色。

  这是个难以忍耐的沉默,可是我想不出应该说些什么话。忽然,一点火头越过我的头顶,远远地落到竹篱外面,那是他使劲扔掉了烟蒂。

  “对!”他的声音低慢而沉着,“我该替秀梅着想。”

  我品味了一会儿他的语气,答道:

  “你这句话在则华和我听来,可能是两种正好相反的意思。”

  “不管你们怎么样想,我都感觉安慰。好了,不必再谈这个问题。”他又点上支烟,然后很快地接下去说,“此时此地,我们要了解要研究的东西太多了,犯不上为这事去破费工夫。”

  这话使我生出莫名其妙的反感。但是知友远道而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