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小黄门连连虾腰,“奴才知道,奴才知道,大殿跪的久了,是跪晕了的。”

  他满意的抬抬手,示意小黄门可以去了。

  小黄门再呵腰,跳上马车就回了。

  他回头望望将军府,负手,看来这茬事儿也不好解决,不过也碍不着他什么事儿,庭降这桩事儿到最后还得庭降他自己去解决,用不着他去操心。

  也不着急回去,他同将军府的管家借来匹马,悠哉悠哉的去沈府,打算找沈念再看看自己的身子。

  自李允善投井后,沈念整个人都颓了,给太医院递了辞俵,赋闲在家,整日里借酒浇愁。

  好好一个意气风发的才俊,往前在宫里行医,多少宫娥见着要晕倒的人,如今胡子拉碴,醉汉一个。

  冯玄畅进屋,那酒气熏天,恨不能把人熏死,他皱眉,上前去把沈念从酒坛子中拽出来,拖到外头往地上一放。

  许久没出房门,阳光刺眼,照的沈念不舒适,嚷嚷着“混账,是想害死……害死我这个医官大人嘛,啊,死了,死了好,我死了才好!”他扯着嗓子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疯疯癫癫的模样叫人看了就生气。

  他转而去水桶里舀瓢水来,照着沈念的脸泼上去,问,“可清醒些没有!”

  沈念打个激灵,眯着眼看他,总算清醒些,抹把脸,“是你啊,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要颓到什么时候,方才刚把庭降劈晕了送回宫,你也要我痛打一顿才能振作起来?”

  沈念爬起来,揉揉额头,酒喝多了头痛,他惺忪半天,脑子总算不短路了,清清嗓子,“用不着,我知道我还有兰姐儿,还有沈家一大家子,只是心里头难受,如果不是我口风不严实,也不会有这么多波折,更不会叫允善丧命。这两日我想通透了,如今无官一身轻,你不用为我担心。”

  他不太放心,“你说的都是真的?”

  沈念嗯一声,“当年我就说了,这禁廷我早就待够了,若不是为了你,我已经云游四方去了,如今你也成家立室,福王爷一死,朝中再没有与你作对的人,往后便是顺风顺水,也用不着我再做你的刀了。”

  犹记得当年他还同沈念玩笑,说这禁廷自己一个人难挨,让常思不要学修葺弃他而去,如今掉了个儿,李葺重回朝堂,常思却离开宫廷。

  不过这也是最好的结果,沈念知道他的秘密,远离禁廷才对他是最安全的。

  他额首,“你往后有难处,只管告诉我,若兰姐儿你不放心,大可把她交给允淑抚养,诗书学问,也定当会好好教习。”

  沈念点点头,在台阶上坐下来,垂手看天,“兰姐生身母亲是那个样子,太祖母又瞧不上她,我母亲在沈家是说了不算的,我想去走遍大江南北,寻药著书,风餐露宿缺衣少食指定是不能把她带在身边儿,放在允淑和你身边儿养着,我放心,就这么办罢。”

  “成。还有一桩事儿,你得再替我瞧瞧。”他也坐下来,垂手,颇有些丧气,“我同允淑成亲也好几个月了,房事上自认也挺卖力,怎地就是不见动静?当初你给我用药调理着,说是三年便可与常人无异,也许是我太心急了,想早些有个孩子,总觉得关键时刻,差那么点火候,说不出哪里不太对,就是感觉不对。”

  沈念瞧瞧他,疑惑:“现下没有孩子不是顶好?有了孩子你才要大祸临头,你顶着太监名头,家里夫人突然说有了身孕,你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