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没有为你的话哭,而是为我的工作哭
  那个打开车门救我的人不是权瀚文。

  他身上有一种美貌带来的出尘感。他染了一头灰色的头发,与他所穿的黑色长袍形成鲜明的对比。鹅蛋脸带着谦逊和温和。他的眼睛闪闪发光,微笑着伸出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

  “喂。你没事吧?”

  我拉着他的手,让他把我拉下车。发动机冒出灰色的烟,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就像蒸汽从管道中逸出一样。

  “大概还好,”我说。现在雪下得更大了,这让我想起了我的目标。我疯狂地环顾四周。“你车在哪儿?我得回城了,看来我需要搭车了。”

  另一名男子绕过车头。他的双手插在带着ubc校徽的套头衫的口袋里。一头乌黑的头发从棕色渔夫帽底下探出。他英俊粗犷。看到这里的一切皱了皱眉。

  “白痴……”他直截了当地说。

  我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在跟我说话。

  “excuse me?”

  “你是个白痴,”他重复道。“你从中什么经验都没得到?”

  这是压塌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引起了我如雪崩般的情绪。我在这里干什么都什么也改变不了。我感觉我的眼眶热热的,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

  “哎,你别哭啊,”那个刺痛我的人说。“我不是想把你说哭的。”

  灰发男安慰地把手放在我的背上。“请无视他吧。他对每个人都这么欠。让我带你回屋里吧。”

  原来他们和权瀚文住在一起。我让他们护送我步行回到路上,由于道路上的冰隐藏在雪下,这段路程走得战战兢兢。

  难怪我撞了,我闷闷不乐地想。

  我们回来时权瀚文已经穿好了衣服。他在门外拥抱了我,我才感觉到一点点安慰。

  权瀚文带我进入较小的小屋,给了我一些加了很多奶和糖的咖啡。我坐下来,双手捧着杯子,让热气温暖我的手掌。我开始感觉好多了。

  “我是徐嘉纬,”灰头发的人热情地说。“我是权瀚文的编辑。” 他看着那个穿着学校帽衫的幼稚男人。

  “薛皓天,”他只说了一句。

  徐嘉纬清了清嗓子。

  薛皓天双手一摊,意思是:你还想要我干什么?最后他叹了口气,转向我。

  “对不起,弄哭你了。我没想到你脸皮这么薄。”

  “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道歉,”权瀚文警告说。

  “那你想怎么样?”

  我坐直了。“我没有因为你的话而哭。我是因为我的工作而哭。我是cpa。我不能被困在这里,即使是几个小时。”

  “为什么不?” 薛皓天疑惑地问道。

  “呃,也许因为纳税日是几周后?” 徐嘉纬为我回答。“你昨天真的把我们的财务文件给了accusafe(最开始提到的女主工作的公司,其实已经提过好几遍了。多伦多比较大的一个会计所~)?”

  “他们可以申请延期,”薛皓天简单地说。“不需要在四月叁十号之前完成。”

  “客户希望什么时候完成不是我能决定的。我有数百名客户在等待他们的退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