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尽杀绝
绯半张脸拢浸在暗处,几许阴翳冷戾浮现,易敏看得心生恐惧,不由得收了手。

  可她袖子的毛衣勾到拉链,一时解不开,越是着急,毛衣不仅没有解开,反而被勾了线,一圈圈扩大,易见绯上衣口袋手里震动个没完,他没接,因为除了祝隐关心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会这么把他放在心上。

  他丢下书包,蹬着自行车走人。

  易敏骂骂咧咧地蹲在地上,眼见半个袖子都要脱线,干脆拽断毛线。

  她不怕易见绯不回来,等待的空隙,她打开了易见绯书包,埋头翻了翻,嫌弃那些又厚又枯燥的书本,直到她翻到了易见绯装在书包里的画。

  借着路灯的光,易敏细细打量,尽管画上只有易见绯的侧脸,但侧脸和她极像,从山根部分到嘴唇的弧度。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这副画勾起了她溃灭的母爱,又许是这副画像,是她曾经貌美巅峰的证明,易敏抬起苍白细瘦的手掌,轻轻从画中人鬓角扫到鼻梁,嘴角,再到脖颈位置。

  直到她看见了落款人——乐倾襄。

  回忆被击碎,幻化成了仇恨与怨憎。

  乐倾襄,这个名字,伴随了她这半辈子的巅峰与落魄。不就因为会画几幅画,被林阳秦给看上,欲擒故纵的手段比婊/子使的还要娴熟。

  嫁给了林阳秦又如何,还不是阻止不了林阳秦的花心,不能让他放弃外面的莺莺燕燕。

  想到这,易敏郁结的心口吐出口浊气,乐倾襄三个字被她的指甲扣出一道月牙印,纸质极好,并未毁坏分毫。

  乐倾襄竟然会替易见绯作画,那曾经扬言要她死的那个男人,会不会想起她,是不是还有认易见绯的希望。

  还是会像十三年前一样,对她们赶尽杀绝。

  易敏不是十多年前一心只想攀高枝的易敏了,她惜命,也清楚自己的斤两。

  拿到拆迁款,离开这个城市,是她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