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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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唐父命人将这方子捎进来时,还偷偷另捎了几句话,说是这方子性子太猛,会伤及根基,若是用得次数多了,不仅会垮了身体,还会过于依赖此药,若无此药便无法行事。

  这对唐才人而言,是个天大的好方子。

  若穆淮来一回毓秀宫便用一回这方子,长此以往,他便去不得旁人宫里了。到时唐才人再用什么情呀爱呀作为借口,也许当真能哄得穆淮相信,自个儿的身子只认唐才人。

  再者,若唐才人有了身孕,诞下皇儿,穆淮的身子一日一日亏空下去,而皇儿逐渐长成,到时这燕国的江山,都得有一半姓唐。

  只不过这设想虽好,却非一朝一夕能得现,唐才人须得先哄着穆淮依赖上此药才行。

  这也是为何她为穆淮斟了酒后,要立在一旁看穆淮饮下的原故。

  看着穆淮饮下,再为他新添一杯,如此往复几回,药性便会浸入他血脉里,直至药性发作,唐才人才能安心。

  唐才人深知这药性,因此在听得穆淮说要她一同小酌一杯时,下意识便百般推诿。

  只是她也明白,若是穆淮起了兴致让她饮一杯,而她四处寻理由来拒绝,只怕会让穆淮生疑。

  若是穆淮因此去让人验这酒里有什么,那便麻烦了。

  唐才人心思转了几转,决定最后婉拒一次,若是穆淮仍执意让她饮一杯,那她便接过来,假装饮下便是。

  唐才人这般想着,口中道:“陛下,妾身酒量浅,用些梅子酿倒还好,若是用了这等男子常饮的酒,只怕一两口便不知人事,恐扰了陛下赏月的兴致。”

  唐才人言语间带着许多羞意,似是十分不好意思将自个儿酒量浅一事袒露在穆淮面前;同时又带着几分愧疚,似乎很是懊悔为何自个儿酒量这般浅,不能陪穆淮饮个痛快。

  穆淮目光落在唐才人身上,未发一演,良久,才道:“既然如此,不必勉强。”

  唐才人总算松了一口气,而后才发觉,方才自个儿手掌一直紧紧攥成拳,修剪过的指甲压在掌心的软肉里,印出了一圈发白的痕迹。

  方才穆淮只是看着她而已,可唐才人没由来便觉得,穆淮这是在审视她。

  就在她犹豫是否要主动饮下那杯酒,圆个场时,就听得穆淮松了口。

  在唐才人难掩期待的目光里,穆淮缓缓饮下了那杯酒。

  而后,将杯盏往前推了推,主动道:“酒的确是好酒,再来。”

  唐才人心中一喜,方才那些隐隐约约的不安与忐忑一扫而空,忙将空盏斟满。

  两盏。

  三盏。

  唐才人一面体贴地为穆淮布菜,一面不动声色地细细观察穆淮神色。

  见几回之后,穆淮依旧神色如常,唐才人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怎的丝毫反应也无?

  转念想了想,又想起不论是那张方子上还是唐父托人捎进宫的话里,都并未言明这药发作时究竟是何模样,便暂且压下心中思虑,继续等待着。

  又过了好一阵,穆淮忽地站起身来,将身后一众宫人都吓了一跳。

  唐才人也被惊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应当是那药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