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

  眼前,平静的夜色被波涛汹涌的江河替代,滔滔水流拍击着岩壁,振聋发聩,当天地间只剩下响亮的水声,又显得无比的安静。

  有一白首狂夫,披发提壶,乱流而渡,,,

  明知前方已无路,波涛在前,命运已定,前进就是死亡,仍旧是义无反顾,墮河而死,独留箜篌悲歌。

  狂且狂矣。

  季风低声道:“我从前并不理解那个白发老头,他不是没有选择,他可以退却,回首便是发妻的挽留,为何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如今才明白,宿命使然。”

  如同江流,千里奔腾而来,携着寒风锐利前进,一派义无反顾的决绝。

  他便如同那个白首狂夫,明明可以选择在时风门的庇护下逍遥自在的过完一生,但从鬼节之后离开时风门起,他就渐渐明白自己早已深陷命运的泥潭。

  无论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要闯过去,唯有闯过去,才会到达那个人的黑暗,才能向他伸出手。

  “啊,是啊,宿命,,,”季之庭眼神平静,嘴角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命运可以与其抗争,可宿命,是自己的信仰。”

  明知无望,也绝不回头的信仰。

  良久无声,季风忽然想起什么,转了个话头:“对了,我见到顾江屿了。”

  季之庭眸光一动,摇了摇扇子“嗯”了一声。

  季风奇怪他的反应如此平淡,偏过头看了看他:“你不好奇?按理说,你应该问问我他说了什么或者他近来怎么样之类的话。”

  季之庭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还能怎么样,好好的死不了。”

  季风捉摸不透:“你不想见见他吗?”

  季之庭扯了扯嘴角:“还不到时候,别说这个了,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吧,丢了魂似的,我把扇子拿回来,你都没跟我急。”

  话落季风这才想起,九骨钦墨已经被季之庭拿回去了,换做平时他肯定要发作一番,已经送给他的东西怎么能拿回去。

  季风目视着露台下几条街道外的地方,不知道看了多久道:“小叔叔,怎么才算喜欢上一个人?”

  闻言季之庭眉毛一挑,心里登时敲锣打鼓,面上波澜不惊道:“是那个飞花宾主?”

  季风坐直了身,被他直白的问话激的舌头打结:“什,什么宾主,我我我就是提个问题,问问你的想法,我觉得你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吗?”

  季风转眼对上季之庭的眼神,对面人一副我看你怎么狡辩的样子,季风放弃挣扎:“是是是,瞒不过你,就是他。”

  季之庭轻笑:“少年心事啊,难怪他走了之后,你就跟瘪了气的球一样。”

  ,,,这俩人。

  季风心里暗自给了个白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季之庭扔了扇子,一把拐过季风的肩,眼睛发光:“让你产生这个疑问的契机是什么?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进展到哪一步了?他知道你对他有这种想法吗?知道后有没有揍你?是不是,,,”

  季之庭说着说着神秘兮兮地低头凑近,对季风耳语了几句。

  “是你大爷。”季风一拳砸在他胸口上,素来脸皮厚如城墙的他此时破天荒的红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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