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节
  “真的是季风?”风银痴痴的看着眼前被蒙在迷雾中的男人,口中喃喃自说自话。

  “嗯,是我。”季风心抽疼,话音轻柔到骨子里:“你怎么,变了个样?”

  季风注意到风银手上的动作,仍然抬手轻轻拂过风银银色的发丝,虽不知为何风银会变成这样,但总归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是我当初自私了。”

  全然不顾及你的感受。

  季风抬手轻轻捧起风银的脸,仰头将他眼角欲滴的泪水吻去,从他泪水中只尝到苦涩,他想,这苦涩,不及洵舟这些年的万一,他自己死了倒一了百了,万念俱空,留下的风银该是怎么过来的,他一点都不敢想。

  “恨我吗?”季风轻轻放开他。

  风银怔在原地,良久才吐出一个字:“恨。”

  若你将一个人所拥有的尽数毁灭,还带走了所有希望,又怎么奢求别人以德报怨。

  季风弯了弯眼睛,轻笑:“任你处置。”

  风银视线始终落在季风眼睛里,后退两步,将手中的剑扔在地上,抬手升起一道术法,周遭的风霎时间化为利刃握在风银手中,缓缓抬手指向季风心脏位置。

  季风张开双臂,缓缓闭上了眼,对面那人的模样依旧在他眼前,剥去坚硬的外壳和经年的苦涩,他好像看到了曾经那个忽然闯入他生命里的白衣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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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前,南方临夏城,夏水河上,一架轻舟悠哉地浮荡在暮色中,河面上,浩浩汤汤排着长龙的河灯俨然如红色精灵,活泼又虔诚的为夜河行舟之人护航。

  “小公子,临夏城就在前边儿了,今日是七月十五农历鬼节,南方属这临夏城内最为热闹繁华,人人皆戴恶鬼面具,二里河道放满河灯,指引亡魂归来,人鬼共度七月半。想必你也是慕名而来吧?”

  蓬舟上船夫摇着桨,避开越来越多的河灯,问向船头的少年。

  船头一少年头枕着手臂,翘起的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闻声便坐了起来。

  少年一袭黑衣极为修身,即便是坐着也忽视不了他笔挺的脊背线条和修长的双腿,一双剑眉下的桃花眼在河灯与月色的映衬下熠熠生辉。黑绳结发随意的扎在脑后,端的是一派朗目风逸。

  他抽掉嘴里吹不出调子的竹叶,深邃的眼看遥遥地看向河岸某处。

  只一眼,少年便收回目光,转而露出一个清朗夺目的笑:“老伯你又猜错了,我是临夏本地人,今天是游玩回家,非是为鬼节而来,按约定,你可要给我打对折。”

  原来这少年上船后与船夫打赌,若说中他三件事,就付三倍船费,两件两倍,全错就打对折,船夫倒是爽快,觉得挺有意思,便同意了。

  路途中,那船夫看他翩翩衣冠,气质不俗,虽未佩剑,却腰着上乘养灵玉,他在这夏水河行舟渡人十多年,见过不少修界能人异士,想必是哪个门派的公子,想了想又觉得显而易见,于是说:“小公子一定修为上佳。”

  少年闻之笑道:“不对,我资质奇差,早放弃修行了。”

  船夫尤道一声可惜,那少年却满不在乎的晃荡着腰间的银锁,发出玲玲轻响。

  船夫继续猜:“小公子腰间佩驱邪银锁,想必是父母送的?”

  这就有作弊之嫌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