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亲如兄弟、密如知己的锦荣已然离开,在一个深夜,地上也有一片这样的血迹。

  心中猝然一痛,胸腔中的咳意止也止不住,撕心裂肺得痛:“咳咳——

  夏天逝去,秋天来临,凉风阵阵,天渐凉,心也渐凉。

  唐媱和李枢瑾的关系,愈行愈远,渐行渐疏。

  那日之后,唐媱和李枢瑾彻底决裂,她不再让李枢瑾进寝殿,与李枢瑾两地分居,她认为李枢瑾早已晚上不缺一人暖寝。

  李枢瑾的眉宇间的愁索愈发深厚,眉宇间渐渐形成了两三条消不下去的沟壑,唐媱不愿见他,他便求着洪珂、丁香所有能求的人帮他照顾唐媱。

  这日,以前锦荣在时,他让锦荣打听的大旭“华佗”终于有了些消息,他眉梢终于挂起了一抹笑意,名医难求,侍卫们求不来,他准备亲自去请。

  “媱儿,我要出门一趟,半日即归。”他贴着寝殿的门扇低声道,他驻足听了好一会儿,门内没有任何消息,他脊背垮了下去,一步三回头离开了武亲王府。

  寝殿内的唐媱听着愈来愈远的脚步声,慢吞吞抬起头,突然,她赤着脚仓皇赶到门前,透过门缝只见一抹竹青色的长衫背影。

  渐行渐远,慢慢只剩下一抹青色,一片模糊。

  一眼万年,一期一会,李枢瑾并不知道唐媱曾远远注视他离去,他不知道那将是他们最后的深情。

  离别来得猝不及防,李枢瑾眉梢带喜下了马车,恭敬得撩开帷幔轻声道:“先生,请。”

  一位白须长髯、宽袖长袍的长者在李枢瑾的扶持下慢慢下车,李枢瑾引着他朝着王府走。

  车夫已然敲开了门,李枢瑾笑意盈盈躬身请医者先行,温声道:“先生,请。”

  厚重的大门徐徐打开,门内黑压压跪着一众仆从,他们垂头躬身不敢抬腰,长长低泣:“世子,请节哀!”

  李枢瑾面上的笑容蓦得收紧,心中陡然升起一种巨大的不安和恐慌,他面色煞白煞白,抓起打头的管家前襟沉声道:“怎么了?”

  “世子,请您节哀。”管家抬眸眼睛通红通红,他羞愧得又低下头,不敢再看李枢瑾。

  “到底怎么了?”李枢瑾厉声喝道。

  管家“扑通”一下滚在地上,双膝跪地,叩首匍身,张口结舌,吞吞吐吐道:“世子,妃,溺亡。”

  “嗡嗡嗡——”李枢瑾脑袋“嘭”得一下一阵轰鸣,耳边遽然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经久不绝,他整个人眩晕,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侍卫忙扶住了他,李枢瑾一把推开了侍卫的手,他扶着额角抬步朝寝殿跑去,跌跌撞撞,隐隐传来“咳咳”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