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那是他第一次放下矜持,是他此生第一次示好,是他忘不了的美好。

  可,转瞬他又想起了后来,后来两人闹了矛盾,唐媱气冲冲要问他要回玉佩,他不想给,便推说丢了,自此那枚玉佩他便不敢再在唐媱面前露出,这次更没想到直接丢了。

  “角落里,各个院里也找一找。”李枢瑾拧着眉心沉声交代,他寄希望于这玉佩被凛儿不小心勾了,最后落到了哪个角落。

  一晃儿,十几日过去。

  李枢瑾眉间的愁郁愈发的重,这日他正在书房里作画,唐媱生辰将近,他想要画一本唐媱的画册。

  “咚咚咚——”

  猝不及防,画在唐媱眉梢的线落笔深了,李枢瑾望着和唐媱仙姿佚貌不搭的黑重眉梢,放下笔,目光冷冽道:“进。”

  锦荣抬步跨入书房,在李枢瑾黑沉冷厉的目光下将手中的玉佩地上,从容不迫禀报道:“在香儿房里找到的,她说这只是她捡的。”

  李枢瑾接过锦荣手中的玉佩,眉梢稍稍扬起,却突然目露冷光,额角青筋暴起,他厉喝一声:“将香儿给我带过来!”

  “是。”锦荣点头应道,快步转身而去。

  “啪嗒——”偌大的书房,突然想起轻悄的一声,李枢瑾低垂着目光直直望着手中的玉佩,神色皆数隐在黑暗中,朦胧不清。

  只见鱼水合欢佩变得破败不堪,羊脂白玉横横纵纵遍布着龟裂的细纹,一对锦鲤右侧的那只缺失了整条尾巴。

  李枢瑾手心紧紧握着玉佩,丝丝缕缕鲜红色的血丝滴落在地上,他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只听着空气中又细微的抽泣声,极小极低。

  “爹爹,爹爹!”凛儿软糯糯唤着,小短腿飞快得交错,快如一阵风,将后面跟着他的丫鬟远远落在后面。

  “咦?”他突然顿住脚步,停下来仔细端详院中直愣愣跪着的香儿,他绕着香儿走了一圈,软糯糯的小嗓音清脆得问道:“香儿姐姐,你怎么跪下了?”

  “要下雨了,香儿姐姐快起来。”凛儿鼓着瓷白的小脸,像模像样得望了望天,风呼呼得,天黑沉沉的,他小身板半蹲下身去抬香儿的胳膊,声音软软糯糯,又带了一抹担忧。

  香儿自顾得垂头跪着,没有搭理凛儿,也没有抬头,更没有出声。

  “扑通——”凛儿抬不动香儿,一个用力过猛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他呆坐在地上,圆溜溜水润润的大眼睛疑惑得望着香儿,像是疑惑她为什么不起来。

  “凛儿。”李枢瑾听着声音出来,他风驰电掣赶过来一把温柔得抱住凛儿,抚了抚他的发顶,又大掌轻轻揉了揉凛儿的小屁股,柔声安抚道:“凛儿,摔得痛不痛?”

  “爹爹,不痛。”凛儿下巴放在李枢瑾的肩头,揽着李枢瑾宽厚的肩膀甚是乖巧得道,他挺直了小胸脯神气扬扬道:“凛儿最勇敢,凛儿不怕痛。”

  他不甚在意拍了拍自己的小屁股,抬起小手指了指身后依旧跪着的香儿,蹭着李枢瑾脸颊旁轻声道:“爹爹,香儿姐姐为什么跪着?”

  “凛儿不用管她,她犯了错误。”李枢瑾并没有回头,抚了抚凛儿的小脸颊温声解释道,蓦得脑海中闪过龟裂的鱼水合欢佩,凤眸里忍不住却闪过一抹冷厉。

  凉风乍然入怀,李枢瑾怕怕他着凉,抬起衣襟包裹住凛儿,放缓声音问道:“快下雨了,凛儿怎么突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