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到了哪里。忽然它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手指头。

  “咝……”她没有料到,看了一旁的柳斜桥一眼,“原来你是属兔子的。”

  “兔子舔您,说明它喜欢您。”他低声道。

  她的脸红了,不再看他。

  “我……我也想喂兔子。”她喃喃。

  “我教您。”他凑过来,将草叶放在她手上。两人的声息明明都很轻,可她却觉得这个夜晚热闹得厉害,草上露珠落下的滴答声,草底促织有气无力的最后的鸣叫声,实在有些肥胖的兔子慢吞吞移到他们手边来的脚步声……她总害怕它还要咬自己,不知何时竟抓紧了身边男人的手,男人没有言语地回握住。

  醉与醒的界限里,徐敛眉想起了黄昏时分,她一个人走入了岑宫后的地牢,潮热的地底下暗火重重,那个被多年牢狱折磨得体无完肤的南吴卧底干瘪的声音:

  “三王子么……呵,那是个废人。他同先王和世子都没什么感情……他的尸体是我收的,你知道吗?他竟然躲在先王的尸体背后,到死也没有出来战斗过……”

  月影从疏枝间筛落,这个夏天就要过去了。

  ***

  第二日,柳斜桥是被兔子舔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兔子还大力用脚拍了拍他身边的枕头,似乎在示意他女人已离去了。

  他笑起来,“是她将你放到床上来叫我的?真是胡闹。”

  六月十七,徐公下诏,将新得楚地分出两郡给丰国,两郡给滇国;同时宣布,楚国的十八个贵族俘虏已于昨夜自杀于牢狱之中。

  (二)

  一枝鲜红的羽箭带着猎猎长风呼啸而过,“笃”地一声,正中靶心。

  黎明时分,空旷的演武场上,只有徐敛眉和几个陪侍的将官。她将长发束在冠中,一身挺括的戎装,长弓在手,双臂还保持着拉伸的动作,拇指扣住的弓把上镶嵌着亮银的箔片,那光芒反射到她的瞳仁中,冷定的神色几乎就同个男人一模一样。

  徐国的将领们对这样的公主已是见怪不怪了。有时他们还感慨徐国的幸运,若说世子是将才,那公主便是帅才——

  只可惜,是个女人。

  “好箭法。”有人脱口赞道。

  她冷冷地望过去,眉目却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便奇异地舒展开了。女人的光彩回到了她的脸上,她将长弓丢给侍从,迎过去笑道:“先生怎么来了?”

  “来看看殿下。”柳斜桥的笑容清淡得几乎看不见,可是他就这样立在秋风里,青衣柔软,神色平和,就好像一道宽容着她闯入的风景。

  可是一直禁锢着他的,是她。

  让下人将醒后的他引到演武场来的,也是她。

  此刻的两个人两副笑容,又究竟是做给谁看的呢?有时觉得不必再计较这许多,有时却更难以细想其中的差别。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刹那间的欢喜,却让人迷恋得不敢放手。

  “先生也来玩玩么?”她吩咐侍从再取来一副未开的弓。

  “多谢殿下好意。”他欠身道,“在下不通武艺,要叫各位将军们笑话的。”

  她微微顿住,目光扫向他,他一派平静。俄而她又笑开,“便试试吧,何况还有本宫教你。不过本宫总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