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
�人,只剩下你四哥?”

  “对。”观亭月愈发用力地咬了咬唇,“但问题就在于,那日他‘正巧’未跟我们去城郊,‘正巧’没同四哥见面,你忘了他说的话了吗?”

  ——姐,听闻琉璃厂旁有个挺厉害的老大夫,我想带双桥去瞧瞧……不如今天你们先去找四哥吧,回头我再亲自跑一趟。

  而目下,江流音讯全无。

  早不去晚不去,为什么一定要在那当下带双桥去看什么大夫?

  四哥明明也会医术,不能先让他诊治吗?

  观亭月彼时只以为他对双桥是“关心则乱”,才着急忙慌地要去找治病的办法,如今想来,他到底是关心病情,还是为了躲观暮雪?

  燕山思前想后,皱眉问道:“那他当初是怎么找上你的?你怎么就认定他是你弟弟?”

  她摁着眉心,凝神回忆,“一年多以前……”

  “江流来敲我们家的门,他头脸脏污,衣着也十分破落,张口就叫我姐姐,说是昨日看到我在市集收拾几个地痞,总觉得很像,偷偷跟了我一天,才敢确认。”

  “他身上带着一块银镶玉的长命锁,是奶奶在周岁时送给他用来压命的,因此老人家一眼看见,就说是,没错。”

  少年揉着眼睛,哽声说他找了许多年才找到自己的血缘至亲,说他在外流浪漂泊,说他孤苦无依,举目无亲。

  观亭月从未怀疑过。

  毕竟……

  “我们家又没什么值得人觊觎的东西,骗吃骗喝也该去找户有钱人,我穷得叮当响,难道还会有傻子上赶着到那破烂院子里去给人洗衣服做饭吗?”

  没道理的事。

  她仍旧想不通。

  而想不通的还有很多。

  尽管江流身上疑点重重,可一年相处下来,家中的人和事,他全都一清二楚,对答如流。

  包括兄长,包括父母、亲眷,倘若是不相干的外人假扮,早就露出马脚了,真的能轻易让他蒙蔽到今日么?

  观亭月捂着眉眼,身心疲惫地叹道,“是不是我太多虑了。”

  燕山轻轻拿下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思索着沉默半晌。

  假如江流不是江流,又会是谁呢……

  言语间,她动作一顿,似乎有了什么想法,“对了……大哥曾来信说,附近有位伺候过我娘的老嬷嬷?”

  燕山:“嗯,她的住址我还记得。”

  老太太年近七十,当初京城战乱时被抢夺财物的贼子砍伤了腿,多年不良于行,故而对观长河派人来照料很是感激。

  “大小姐没亲眼瞧见,是不知道,那会儿真真儿乱得很,大街小巷里都有人喊,说叛军攻进来了。”她给二人倒上茶水,“没多久,那欺负姑娘的,抢东西的,砸东西的,趁机杀人放火的,闹得满城腥风。”

  她和燕山坐在对面,两手捧过茶水,“不是说绥军下令不许惊扰百姓的吗?”

  “绥军是说不许惊扰百姓,可没说不许百姓自乱阵脚啊,都是周遭游荡的泼皮无赖,打算借机大发横财。偏你拿他没办法。”老太太一声感慨。

  “夜里一通兵荒马乱,看着熬到了天亮,又有官兵四处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