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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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怀里抱着伞,两手交叠搂在一处,愈发心事重重地咬住嘴唇。

  雨雪在身后茫茫成片。

  不知什么时辰,前方灯笼的光倏忽投到脸颊上,伴随着吱呀响——府门开了,几道人影蓦地拉进长街里。

  她急忙回头。

  观亭月抬眸的刹那,门后的燕山骤然望见她的眼神,那一刻,他尽管脑中不甚清晰,心里却几乎是震撼的。

  他没想到她会找来。

  这场局足足喝了一整天,燕山周身的酒气饶是冷风萧索也吹不散,安南王特地派了两三个小厮送到门口。

  “侯爷!”亲兵连忙展开大氅,跑来替他披着。

  燕山的双目从门开的瞬间就一直黏在观亭月身上。

  他其实酒量不差,早年跟着李邺隔三差五的应付朝中文武百官,后来去了西北,自己都得逼着自己喝几口烧刀子暖胃。

  但今日,安南王摆明了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必得把他灌醉不可。

  燕山意识还算清楚,下台阶时却难以自控地打了个踉跄。旁边的观亭月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小臂。

  他的眼光于是就更深了一些,低声问:“你怎么在这?”

  观亭月托着他的手,不着痕迹地岔开:“先上车吧,雪下大了。”

  燕山虽然听话地跟她走,嘴里仍不依不饶地重复:“你怎么来这儿的?”

  黑漆的平头车内十分宽敞,侍从早已烧好了炭盆,解酒的汤水放在矮几之上,他们俩坐下后不久,车子便四平八稳地辘辘前行。

  周遭是冷酒并着热炭火的味道。

  燕山那双眼睛就没挪动过,接着自己方才的话,转头单刀直入地质问:“你是不是担心我?”

  观亭月秀眉扬起,瞧了他一下,又一言不发地别开。

  不知是在想怎么回答,还是干脆不想回答。

  他皱起眉,偏不愿让她随便应付过去,“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这一回,燕山加重了语气。摆明了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观亭月看见他认真得过了头的眉目,不难觉察出其中多少有酒水的作用。

  毕竟,换在平时,她相信燕山决计不会这样和自己说话。

  沉默半晌之后,她坦坦荡荡地承认:“嗯。”

  燕山的所有举止动作皆慢了半拍,耳边听到她的嗓音,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他缓缓将五官舒展开,一头抵上她肩膀,满足地长声感叹。

  仿佛是睡着了,再没有动静。

  他刚走出极温暖的雅间,喝得周身滚烫,与观亭月在寒风里冻得发硬的衣裙几乎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纵使隔着厚厚的衣料,燕山额头的暖意仍然丝丝缕缕地渗入皮肤,温煦得竟十分熨帖。

  观亭月没舍得再叫醒他喝酸辣汤,燕山浅浅的鼻息里透着说不出的疲累,她侧目见了,顺手将他散在自己肩头的一段青丝拨到了耳后。

  露出的,是青年难得敛起利爪和锋芒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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