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歇
��?”自病以来,皇上瘦了不少,反显得他的目光更加锋利无情,“心里是不是巴不得朕回不去才好?找个相熟的大夫来个里应外合,既能彰显你的名声,又能取朕而代之!”

  “父、父皇……”江容远被这一番指责打击到了,他没想到父皇真的如林桓宇所说那般对他发难,也没想到父皇竟然这么快对他发难。在江容远的心里始终存着一份对亲情的渴慕,所以此前任凭朝上如何风雨呼啸他除了焦头额烂倒也无太多伤怀,而此刻那些承受自四面八方的指责竟一起裹挟而来,让他孩子气般地突然落了泪。

  见他哭了,皇上猛然一怔,随后板起脸来,怒斥道,“成何体统!你可还有一个身为太子、身为天乾的样?

  被这么一骂,江容远连忙擦干了泪,可擦着擦着他竟破涕为笑。趁着皇上还没来得及吹胡子瞪眼睛,江容远抽了抽鼻子,扯出个难看的笑容:“许久未曾听父皇如此中气十足地训斥儿臣了,儿臣高兴。”

  “哼……”皇上像是被他气笑了,可没有发作。这个儿子是何等人物,皇上最是清楚,他深深地看了江容远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只道,“把最近朝堂上的事说来听听。”

  “是。”父皇突然不深究,江容远又惊又喜,毕恭毕敬地将这几月的朝堂事无巨细地一一禀报来,不敢有任何隐瞒。说完了他忐忑不安地看着父皇,害怕皇上揪出个什么错来。

  皇上凝着眉,眯着眼,一直默默地听他汇报来,没有打岔,只在他说完之后问了问:“这件事的操办方法是你想的?”皇上问的是有关今年春耕的一件事情,这件事其实都有旧例,但是江容远做主改了。

  “是……”江容远硬着头皮回答,他当初要改的时候就被大臣联合说了一气,什么祖宗的规矩不可破之类的,“儿臣去年一路南下,看到了许多百姓的生活,感慨颇多……有些规矩虽是祖宗传下来的,但已与现下实情不相符合,所以儿臣做主改了。”说完江容远便缩起脑袋,生怕父皇怒起责罚。

  皇上并没有多言,他望着远方,透过湛蓝的天空不知想到了什么,回头又问他:“你南下可有其他见解?”

  江容远不知道父皇这个问题是何用意,像是被先生突然考起问题的学生,盘算着回答。他本踌躇着,乍一眼看到父皇脸色又凝重了,赶紧开口把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一股脑说了出来。经过几月的磨砺,当初他那些青涩未脱的想法也逐渐有了雏形,越说也越像模像样,有了那么几分可行之处。皇上没有面露赞许,也没有勃然大怒,不过时不时反问两句,江容远静下心来,细细思索,倒也答得上来。

  “父皇,此次南下,儿臣明白了,我大兴的江山不只有只宫城的朱墙黛瓦,还有绵延不绝的山脉河川。大兴的河山不止在庙堂之上,还在江湖之中。”树梢之上已是繁花盛开,绿叶红花相映成趣,一切都满是生机勃勃的景象。寒冬终是结束,春光明媚了大地。碎着金光的树梢摇曳在眼眸中,纵使有千般的情绪也一下子碎在这春光里,只留满心安宁和无限希望。江容远深吸一口气:“父皇,春天来了,但有许许多多人却见不到春天。儿臣、儿臣想给那些努力奔赴每一个春天的人一次看见花开的机会,让他们也能沐浴着春光把酒话桑麻。”

  皇上看着自己这个太子,曾经那般怯懦的小孩此刻竟能借着光映射出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此刻皇上相信了他的那一份赤诚之心,或许这份赤诚之心真的能在未来可以给这个朝堂带来一些改变吧,只是……还远远不够。

  江容远没有呆很久,便被父皇赶回去了。父皇没有说他什么时候会回宫接手政事,所以江容远还得继续行监国之事。他本拟了一套父皇南下巡视运河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