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指尖抵着他鼻梁上一颗不明显的痣:“名字可以换,人的脸却不会,你这颗痣,是我不小心弄伤你留下的。”

  穷嘉感觉到男人近在咫尺的呼吸。

  温热,侵略,长驱直入地夺走他这么多年修炼出的冷静,将他不管不顾地带回俩人初识的那个盛夏。

  许久,他轻轻退后一步,开口:“好久不见,祁扬。”

  “好久不见,宋灼。”

  俩人静静看着对方,谁都没再说话,十年漫长的光阴从他们语焉不详的眼神里呼啸飞逝,好像一切都没变,又好像早已物是人非。

  穷嘉从濒临窒息的压迫感中寻回一丝理智:“我现在叫穷嘉。”

  祁扬不置可否:“名字只是代号,我知道你是你,这就够了。”

  穷嘉看着永远能将无赖说得深情,教人分不清他到底是玩笑还是真意的男人,淡笑:“你想干什么?”

  男人呼吸离开了一瞬。

  微偏过头,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耳畔,顽劣,痞气:“干你啊。”

  穷嘉神色淡然,等他直起身,好整以暇地扯唇:“我记得你最讨厌同性恋。”

  祁扬双眸暗了下来。

  玩世不恭的痞气退场,幽深难辨地直直看着他,须臾,抬手扣住他脖颈:“是,可即使我如此讨厌同性恋,讨厌我最好的兄弟居然想上我,讨厌被他告白后居然有反应的自己,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想他。”

  他垂下眼,在穷嘉倏然凝滞的眸光里,咬上他喉结,“怎么办,除了你,你离开的这么多年,我对其他任何一个人,都再也没有过反应。”

  ......

  一直到结束,时浅都没找到祁扬。

  “人呢?”她佯装凶巴巴地问许成蹊,“你该不会包庇他把他放走了吧?”

  许成蹊无奈地一摊手,揉揉她头:“他没过来。”

  时浅蹙眉。

  心里奇怪,祁扬这是未卜先知知道她想揍他,所以干脆连面也不露了吗?穷嘉又在搞什么,真骑了个乌龟过来啊?爬也能爬到了。

  给俩人各自发了条微信,一个都没回,时浅只好暂时压制下想替好友打抱不平的心,和许成蹊回家。

  江城这年的春天来得极快。

  和煦的风吹过道路两旁钻出的嫩芽,生机勃勃地染满整个城市,黄昏落下温柔的光影,万家灯火的暖晕融入月色。

  时浅牵着许成蹊的手,一步一步踩着他的影子,到小区后,趴在他肩上,指挥着他上楼梯:“学长,我重不重?”

  许成蹊摇头:“很轻,太瘦了。”

  养了这么久,也没吃胖。

  时浅笑嘻嘻地在他脸上亲了下:“你应该说很重呀。”

  许成蹊不解。

  “你把你的全世界都背在了身上,当然很重了呀。”时浅牌土味情话在长达六年的搁置后,再次上线。

  许成蹊温柔笑了起来,配合地点点头,把他重得不要不要的全世界背回家。

  厨房亮起柔和的光,星星点点的缠绵照亮城市一隅,汇入窗外遥远又平凡的,诸多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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