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味药
  (1)

  我和苏佐扬本来就处在不同的世界,中间隔着一扇门,现在那扇门赌死了,我也不必费力去挣扎了,只要安心呆在属于我的世界里,继续我本来的生活就可以了。

  就像两条直线,如果平行,就永远不会有交点,即使偶尔有机会交错产生交点,那么错过了这个交点之后就会继续往两个另外不同的方向延伸。

  我和苏佐扬,是不是已经错过了我们的唯一的交点,或者,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交点,一切只是我美好的错觉,而已。

  如果我的人生是一部电影,你就是弹出来的广告。

  以至于那段时间我得空就在家里陪我妈买菜,逛街,看她跳广场舞给她捧场,这么与世隔绝地过了一段日子,就在我感觉自己的身心跟在碧空中洗练过一样,澄净无比还想继续的时候,我们家夏徐氏不乐意了。

  她很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我的脑袋说,女大不中留,你这个年龄大的女孩子家家的,不跟着男孩子到外边约会,成天跟我这个老太婆混着有什么前途?还不收拾收拾上外边玩去?

  “妈,这外边狼心狗肺的人太多,况且我也不喜欢跟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出去玩儿,太累,费神。”

  “那找个知根知底的不就行了?我看扬扬就不错?前些日子你们不是玩得挺好的么?怎么最近都没看他上我们这来?闹矛盾啦?”

  这哪壶不开提哪壶提的,我掏掏耳朵,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有什么好闹矛盾的,我们什么也不是。”然后转身,在我妈“喂喂,你回来,把话给我说清楚”一连跌的唠叨声中,出了门,留给她一个华丽的背影。

  之后,我自己在外边租了间公寓,市中心的小区,离医院也近,最重要的是不必再和苏佐扬每天在楼道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棉仔小俩口帮我搬完家,也常把自己的剩余时间贡献给我,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可是我知道他们是怕我一个人胡思乱想。他们就像是从来没听到过苏佐扬这个名字似的,从不在任何场合提起来。

  晚上的时候,我决定到小区里随便走走,散散心,顺便驱逐掉某个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不去的名字。

  只可惜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刚下过一场大雨,到处湿漉漉的,颇有点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的意思。所以人也不是很多。

  正好,我也不喜欢人多,所以就优哉游哉地绕着小区兜圈子,兜着兜着突然觉得背后一阵阴风刮过,汗毛立起。不禁想起最近地区新闻老报道我们家这一带频频出现跟踪狂袭击女子事件,我后边的不会就是个变态吧?我鼓起勇气,猛一回头——

  什么也没有。

  难道我想多了?

  于是我又继续走,却存了小心,因为我觉得四周总有“啪嗒啪嗒”的细碎的脚步声,偶尔回头,还总觉得能看到一双飘忽而过的幽蓝。

  我加快脚步,后边的啪嗒啪嗒声也跟着快了起来,很好,就趁现在——

  我一个猛回头,把后边的跟踪狂捉了个现行。

  居然...居然不是人,别误会,我指的是,这个跟踪狂在物种分类上不是人类,而是...犬类。

  还是一只个头不小的犬类。

  我对狗懂得不太多,但总觉得这狗跟电视上看到的狼狗很像。蓝眼睛,高大的身材,狼一样的外貌。但是跟高大威猛的外表十分不匹配的是,此刻它正蹲伏在地上,冲我呜呜叫了几声,水汪汪的蓝眼睛里透着一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