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
;白鑫又翻了一遍,只在一页图纸上看到了较为详尽的箭头示意,还有十来页都是“已改”两字,再没有更多的标注了。

  郭云裳在白鑫翻图纸的时候说:“有人把220v接到24v的线圈去了,刚放了一炮。中继的线圈和点都分不清,人干事?”

  白鑫收起图纸:“唉,小师姑,你想不想听实话?”

  郭云裳低着头没吱声,白鑫便继续道:“实话就是,这项目是完蛋货,我都看不上!”

  郭云裳笑了一下:“那你眼睛还没残疾。”

  白鑫全把这话当夸奖,还有点得意洋洋:“那是……这情况和我昨晚给你盘的差不多吧……我非但没夸张我还美化了吧……”

  宋奇不知道白鑫是怎么给郭云裳盘这个项目的,就见郭云裳揉着太阳穴毫不相干地问:“你们是不该下班了?”

  白鑫一搂陈澄肩膀抢着回答:“他不急,他跟我一起下班,我俩完事了要去开黑!”

  陈澄嘿嘿笑着,算是承认。

  宋奇几乎没有犹豫:“我也留下。”

  她是不想回家。

  余明霞不能一直把她关在家里不让上班,但这并不能缓和她们的关系,大多数时候,她们母女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像在平行时空似的毫无交集。

  她给余明霞的报备也极简单,只有两个字——加班。

  意料之中没得到回复。

  一般情况下,十点半之前回家,是她和余明霞心照不宣的底线。

  郭云裳看着他们三个人笑了:“人心很齐嘛!等取得阶段性胜利,姐就请你们撸串儿!”

  白鑫的加入使接下来的工作顺利了不少,郭云裳在二楼拿图对点,有误之处,大多都能遥控解决,她有了一份空闲,便对宋奇进行之前未完成的突击性实践教育,从配电柜里的各个元器件的名字和大概的作用说起,旁征博引的给宋奇扎扎实实上了一课。

  这感觉大概得追溯到很多年前,那时候她刚进车间,带她的是个将近退休的女师傅,在生产之余的闲暇时间里也这样教过她。

  遥远的一份熟悉感。

  等水路的点对完,他们四个人浩浩荡荡从地下室出来,男孩子们已一步跨两个台阶地奔地面而去了,宋奇也走了一半台阶,觉着身边少个人,她一回头,郭云裳就靠在地下室墙壁上,望着台阶的眼神很惆怅。

  宋奇停住脚步问:“怎么啦?”

  郭云裳用“学猫叫”的娇嗔语气抱怨:“人家走不动了啦!”

  她今天从二楼到一楼到地下室,光来回爬楼梯,没有十趟也有八趟,最后的问题还是郭云裳亲自上阵,那蝶阀在水箱顶上,她还沿着直梯往水箱顶上爬了一趟,要说走不动,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这一天下来,郭云裳在工作上的表现已经让她折服,她看着郭云裳那可怜样子,退回去想拉郭云裳一把。

  但看宋奇往下走来,郭云裳跟抽风似的,又立刻捂住自己胸口假装害怕地叫起来:“别,你别过来,救命啊,非礼啦!”她现在这个脏兮兮乱兮兮的样子演这个实在很形象。

  宋奇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后又故作严肃地演起来:“别吵,爷来背你!”

  说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尴尬地停在原地,她是上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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