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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张局招进来的人,在董局眼里就是张局的人。

  八年前,槟岛淫魔的案子刚破,他还在警校读书。

  张局找他的那天,他在篮球场打球。东西两个篮框,五六个同学在东边的半场打篮球,他一个人在西侧投篮。有个陌生人坐在场边的台阶上,一直盯着他,那人手里握着一沓文件。上课铃响,同学离开篮球场的时候,其中一个想叫他一起走,但被别人拉走了,谁都知道他是淫魔的儿子。

  陆离没去上课,仍然呆在场上继续投篮,而那个陌生人还在盯着他。他收起球,走到陌生人面前,“你一直盯着我。”

  那人是张局,“怎么不去上课。”“我退学了。”

  “退学你走啊,在这儿赖着干嘛?”

  “这是警校,又不是普通大学,说走就走,要交一份退学申请,等上面批准才能走。”

  张局抽出手里的两页纸给陆离。

  陆离在警校四年没见过他,现在才知道他是槟城刑侦局的张成海,名义上抓到淫魔的人。然而淫魔落网,并不是张局厉害,而是因为……“我知道你,刑侦局局长。这儿每年招五十个学生,苦读四年,就为了毕业后能跟你干。”但五年都招不上一个,那么多师兄师姐,毕业后当了狱警、交警、民警,进不了刑侦局。

  “你父亲被我抓的,你恨我吗?”

  陆离想笑,也确实笑了,“首先,他有名字,叫陆子鸣,别句句我父亲,再就是,谁抓着陆子鸣,我都为他鼓掌,但真不是你抓的,是dna抓的,九二年犯案,给你十七年的时间,你也没抓着,亏你是槟城警校成绩最好的毕业生。”不过那个最好已经被超了,现在是他,陆离,才是槟城警校成绩最好的学生。

  “我不管你父亲,陆子鸣是什么人,杀了六个人,十个人,一百个人,我不管这些,我只要成绩好的。现场勘察、犯罪心理、擒敌、射击,三十一门课程,加起来两千九百多分,我不把你拉到我身边,难道让你去社会作恶吗?”

  张局撕了他的退学报告,带走他的简历,那年他进了刑侦局。

  池震真不想干了,他一个律师出身的,跟人比的是头脑。跟人动手?开玩笑,他连怎么开手铐都不会好吗。他坐在董局的办公桌前看着董局,“我不干了,我退出,你要是给我一条生路,让我出去找点别的做,你要是不给我生路,你是局长,我也没办法,生死由你。”

  董局批着文件,头都没抬,“陆离知道了?”

  “你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杀他,你在逼他杀我。”

  董局总算抬头看看他,“我是这意思,我怎么舍得杀他,我就是想让他手上沾点血,好专心给我干活。不想干,你就走吧。”

  池震不信有这么简单,“就这么走了?”

  “那怎么办?他又不杀你,你也没本事,惹他点别的事。”

  池震问,“你跟我讲这么多,让我走,不怕我说出去?”

  董局还在低头工作,“你不有个老娘在养老院吗?还有个索菲跟你不错,再不济监狱里还有个陈同呢,我怕什么?”他翻过一页文件,突然想起一件事,“你那些店生意不错,到月底都还给你,钱是挺好赚,但我不赚这钱。”池震更加意外,懵在原地。董局挥挥手,像赶走苍蝇,“走吧,站那儿干嘛?当半个月警察,我给你送面锦旗,人民警察爱人民?”

  池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