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陆旌已完全失去耐心,刚想迈出门槛,顿了顿,转头吩咐:“派人过去看看。”

  吴川刚才差点都要拿把伞跟上去了,随即停下动作,“属下这就去办。”

  幸而派过去的人速度快,在陆旌发作之前赶了回来,只是复命的声音越来越小:“五小姐往相反的方向走了,似乎没想着来景元殿。”

  “我们几人佯装成从外面回军营的模样,问五小姐要不要来这里避避雨,”侍卫停了下,继续道:“五小姐说……我们认错人了,她非相府五小姐,而是……上山采摘野花的农家女。”

  不得不说,在自家殿下和五小姐的事上,上翎军中的每个人都是人精,千方百计地要把顾宜宁请过来,侍卫又一字一句地道。

  “我们又说农家女也可过来避雨,五小姐却要将我们手中空闲的雨伞买下来,雨势颇大,我们……只好卖了,殿下还是亲自过去拦一下吧。”

  景元殿位置偏僻,与闹市中间有一片林子相连接。林中的路也非石板路,而是普通的土路,现被大雨一冲,更加泥泞。

  陆旌纵马过去的时候,浑身已是湿淋淋的了,他远远看见风雨中晃动的人影,只觉胸闷气短。

  心中好不容易林立而起的高墙,被娇弱可怜的背影轻轻一击,悉数坍塌成废墟。

  一下午的忍耐,算是白挨了。

  顾宜宁走地十分艰难,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耳朵里也充斥着燥乱,又晕又累,那些个浓墨重彩的油纸伞在狂风骤雨面前甚是娇脆,还不如手中的竹筐好用。

  还好现在能隐隐约约看到一条铺着石板路的长街了,再忍一会儿就好。

  正想着回头将春桃的月钱提到全相府最贵的高度时,身侧突然落下一双马蹄。

  顾宜宁脚底一滑,抬起头看到了紧紧绷着的一张冷脸。

  看着小姑娘毫无血色的唇瓣,陆旌呼吸一滞,心尖也开始泛疼,他俯身,将人拦腰掠到马背上,不由分说地把她裹进自己的衣袍里。

  速度快到春桃来不及去拽自家小姐,还惊讶于哪个不知好歹的山贼敢在京西侧行凶,瞧见是陆旌后,忽地放下心来。

  吴川架着马车在后面跟上,见殿下侧马从身旁经过,丝毫没有要上来的意思,许是嫌弃马车太慢,他摸摸鼻尖,“春桃姑娘,请。”

  马背颠簸,顾宜宁被笼在玄衣之下,没了雨水拍打在脸上的痛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是在陆旌怀里。

  她扒了下陆旌的手臂,小声问:“春桃呢。”

  男人冷淡的嗓音传来,“吴川在后面。”

  顾宜宁困地厉害,突然想到什么,强撑起眼皮,将自己的手触到了陆旌的胸口,缓慢地移动。

  上下左右全摸了个遍。

  窸窸窣窣一阵后,发觉指尖所过之处都是硬硬的,没有受伤的地方。

  她松口气,又乏又累地睡了过去。

  因着被挡住了视线,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做这些动作也丝毫没有顾忌陆旌的脸色有多难看。

  陆旌察觉到怀里的人终于肯老实下来以后,又把衣袍裹地更紧了些。

  先前小姑娘将软绵的掌心敷到他胸口的一瞬间,他全身气血似乎凝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