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姑娘惹是非。”

  “可嬷嬷您瞧这儿哪里还有旁人啊……”观灵努努嘴。

  这话倒没错,院子里拢共只有温窈、云嬷嬷、观灵还有个小丫头月牙儿,都是自己人,连个外人的影子都瞧不见。

  但没有人也好,清净。

  当初同贺府退婚闹得有多么难堪,温窈自己心里最清楚,如今却偏偏世事无常教她再落进贺府中,此番境况哪里能指望任何礼遇。

  云嬷嬷蹲下身给她理身上繁重的喜服,临起身前,握住了她的手,“没事,今晚前头有正喜会,相爷不会来的。”

  温窈嗯了声,声音倒还平静。

  其实已经进了府,过了今晚也还有明晚,过得了初一过不了十五,她已成了贺兰毓的笼中雀,在乎这一时半刻又有什么用?

  幸而这晚直等到夜半子时,前头的喜会约莫已散场,素心院始终没有人踏足。

  温窈好歹松口气,唤了观灵进来伺候沐浴更衣。

  却没成想一颗心落回实处不过片刻,她靠在浴桶边闭目养神时,忽地听见观灵仿若见鬼一般猛然抽了口气,手中的香膏盒子掉在地上滚出一连串闷响。

  她睁开眼,顺着观灵的目光看去。

  不远处画柱帷幕下,贺兰毓身着殷红如血的喜服立在阴影中,玉带横腰身形颀长,眉目间桀骜藏锋凌厉不显,倒显出一副静水流深、浩瀚似海的假象。

  “谁准你将喜服换了?”贺兰毓望着她眸中晦暗,遮在阴影中更教人看不清。

  温窈胸腔中腾腾鼓动起来,蹙着眉一时没想起来回话,先下意识收回了露在外面的手臂,复而抱臂往水下瑟缩了些。

  贺兰毓大抵没心思同她多费口舌,打发了观灵出去,提步往几步外的交椅上落座,抬手一指面前衣架上的喜服。

  “去换回来。”

  温窈蜷在浴桶里,全身不着片缕,如何能挪动半分?

  她透过眼前氤氲地水雾,能看到贺兰毓懒散靠在椅背里,垂首把玩拇指上的碧玉扳指,目不斜视,仿佛极有耐心的在等。

  “烦请相爷先出去。”温窈戒备道。

  贺兰毓闻声抬起头来,目光波澜不兴地在她面上扫过一回,忽而勾唇,“有什么区别?纵然回避了眼下,你又打算怎么回避接下来的一夜春宵?”

  温窈脸颊灼灼烧起来,双手在水下握紧,“相爷若不出去,我不会换。”

  屋里灯火幽微,贺兰毓双眸微眯瞧她半会儿,并不言语。

  温窈心头忐忑,毕竟他若用强,她也毫无办法。

  但幸好,片刻后他从椅子上起身靠近浴桶,粗糙的大手捏住她后颈,指腹抚了抚她耳后娇嫩的皮肤,提醒句:“别太久,否则我便亲自来给你换。”

  温窈脊背紧紧贴着桶壁,双手在水下握成拳,直看到他的身影迈出屏风,脚步声熄,才从水中迈出来。

  穿戴整齐出来时,贺兰毓坐在绣床边靠着迎枕闭目养神。

  她繁重喜服上的珠宝玉石随着走动轻微作响,他听见了,睁开眼看过来,不禁挑了挑眉,眸中划过一丝艳色。

  她比他五年前扯开盖头时,看到的那副盛装妍丽的样子更美了,姿容绰约、媚而不妖,像是朵绽放到极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