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之难
��老陈那里领了五十遍蜀道难。

  “开心了?”傅辞洲扯了扯自己快被揪到胸口的衣摆。

  祝余一抹嘴角青肿:“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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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余脸上挂着彩,晚上回家刚开门就和自己老爸撞了个正着。

  “跟人打架了?”祝钦端着杯温开水,正准备回房睡觉。

  “朋友打着玩。”祝余也没多说,进屋走到餐桌旁边,手指搭在桌边停下脚步,像是在等祝钦说话。

  祝钦“嗯”了一声:“打闹有个度。”

  祝余点点头,等祝钦走进卧室关上门口,这才闷头进了自己房间。

  祝余家住的是那种老旧的大院,一院三户加一个大院,原本是个挺热闹的地儿,现在搬的只剩祝余家一户了。

  祝钦在院子里种了许多花花草草,其中一棵白兰斜对着祝余的窗口,窗帘一拉就能看见。

  它长得不高,最近刚够着他的窗台,舒展开一片嫩绿的枝叶。

  那里原本种了一棵非常粗壮的白兰,少说也有十几年的时间。

  只是去年尉霞去世前把它砍了,现在这棵是半年前祝钦刚买回来的小树。

  祝余打开窗户,把那片绿色往边上拨了拨,直到在屋里完全看不见,这才重新关窗拉好窗帘。

  他走到桌前坐下,按开台灯,随手抽了几张a4纸,拔了水笔笔帽就开始默写。

  蜀道难是最近刚上的课,但是祝余很久之前就会背了。

  以前尉霞,也就是祝余的妈妈,总是会拿那些拗口的古诗文念给他听。

  祝余那时候年纪小,什么也听不懂,尉霞念一句,他就跟着念一句。

  久而久之有了印象,老师上课再顺上一边,下课祝余合上书就会被背了。

  傅辞洲以为他过目不忘,经常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他的脑袋。

  祝余顺□□往下溜,完事还要加一句“没办法,天生的。”

  这么一想,自己也贱里贱气的,没比傅辞洲好到哪去。

  半斤八两吧。

  五十遍蜀道难不算少,这事儿放谁身上估计都不会被认认真真地完成。

  可是祝余今天出了奇的平静,就这么一笔一划,一字一句,抄了整整两张纸。

  就在他抄到第三张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祝余的手机就搁在桌上,屏幕上的“少爷”两个字就像傅辞洲本人,又拽又烦。

  “靠,秒接?”傅辞洲惊讶于祝余的接听迅速。

  祝余“昂”了一声,歪头把电话夹在脑袋和左肩之间:“有事儿?”

  “你在干什么?”傅辞洲问。

  “写蜀道难啊。”祝余语气轻松,甚至还给傅辞洲“噫嘘唏”了一句。

  “你还真抄?”傅辞洲简直不可思议,“你抄几遍了?”

  祝余数了数:“八遍。”

  “你脑子没事吧?”傅辞洲似乎是急了,“你他妈还真抄啊!”

  “你没抄?”祝余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