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七章 今岁故人来(3)
去从未有过的阵势。他这次来究竟要做什么?只是为了给父亲看病吗?

  二楼从始至终只有他们两个客人。

  窗外风很大,碧绿的树叶在深夜里,一蓬蓬拥挤着,是一团团彼此推搡的黑影子。

  沈奚察觉他没动静,抬眼看他。

  傅侗文毫不掩饰、不避嫌地望着她。

  方才在马路边,有人、有车,万物干扰,乍一相对,眼前的景物都不是景物,是想象。而现在椅子对着椅子,人面对着面,一个四方小餐桌下,他的皮鞋在抵着她的鞋尖。

  都是真的。

  反倒是她懂得收敛,垂了眼,摆弄着手边的银制刀叉。

  “这两年变化好大。”她含糊说。

  袁世凯死了,张勋又复辟,把清朝的皇帝扶上去再然后又被推翻,回到民国。

  “还是乱糟糟的,”她想用时政上的话题和他聊,但无奈谈资少,总不见去分析军阀们的关系:“你有了许多企业对吗?你已经拿回自己的东西了,对吗?你已经有很多钱了是吗?”她记得小报上说的有关他的每个细节,也记得他的“嗜钱如命”。

  沈奚在试图避开那浓得化不开的感情,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捡了许多的话题。

  可傅侗文不给她机会,也不接她的话。

  他在盯着她的脸、眼睛和嘴唇在看,看每一处的变化,把她的脸和记忆里重合上。

  “为什么不说话?”她快演不下去了。

  他淡淡地笑着:“还有问题吗?我在等你问完。”

  沈奚摇头,轻挪动刀叉。

  桌下的脚也移开,他却恰好察觉了,皮鞋又向前挪动,和她挨着。

  这样细微的小心思,不露骨的暧昧过去两人同居时他常做。他最懂女人。

  沈奚抿着唇角,不再说了。

  “那我开始回答了。眼下是很乱,但好在总理也在做好事,比如坚持参战。只要我们在这场世界大战中胜出,就有机会在国际上谈判,拿回在山东的主权。”

  “嗯。”她认真听。

  “还有你问我,钱的问题,”他默了会,似乎在计算,“我在天津的银行有九百万,上海汇丰银行存了一千两百万,在境外的银行也有六七百万,有很多的矿,大概十四座,入股的企业更多,超过了二十家。现在算大约是有千万,也许已经到了一万万。”

  沈奚一个月工资是三百六**洋,加上医院给的额外补贴,不到四百大洋,已经算是沪上很高的薪资了,仅次于正副院长。

  她错愕之余,打从心底地笑着,点点头:“真好。”

  这两年她时常在想,这样乱的局面恰好适合他大展拳脚,她不在身边,没有拖累,一定会好很多。要不然光是他父亲和大哥,就会利用自己来威胁到他。

  现在看,确实是这样。

  “真好。”她忍不住重复。

  高兴的情绪到了一个地步就是大脑空白,语言匮乏。

  眼下的她正是这样,她是由衷地为他开心。

  “为什么没有去英国?也没有去庆项给你介绍的医院?”换了他来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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