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鲫鱼
;陈广白了然,打开车门冷肃道:“我走了。”

  这一分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陈母难免又落下泪来,到底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心头肉啊。她快速解开安全带,拧着眉欲言又止,最终只说:“照顾好自己,钱不够跟妈要。”

  而陈广白说:“照顾好她。”

  陈母精疲力竭地摆摆手:“说什么呢,她也是我的女儿。”

  还想再说点什么,陈广白已经下车,陈母的话语被他关车门的动作扇回嘴边,她眼睁睁追着陈广白的背影大步离开,他一次都未回头。

  -

  陈广白到北京后并没有去学校,而是去了公寓,他找出甲醛仪测了一下,甲醛未超标,空气等级良,可以住人了。

  陈广白找了清洁工打扫公寓,等她们上门后开车去花鸟市场买了绿植遣人送上门,又去宜家购置了一堆东西,等彻底收拾好公寓,已经过了凌晨。

  陈广白仰躺在床面上,因有所期有所待而失眠。他原以为自己的忍耐与退让可以让陈葭重获自由与幸福,惨痛的代价证明他错得离谱——忍耐与退让只是一种被偷换概念的自我感动和投机取巧。

  经此一遭,道德、廉耻、尊严、爱情、亲情统统被鲜血打碎,他要重新定义他对她的感情,他要带着她向死而生。

  肉体已被这烙满道德之眼的社会囚禁,但他的精神再不受卑污淋漓,因为爱终生无罪。

  叁天后,陈广白把陈葭带来了北京。

  当时陈父大怒,直言“要是敢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回来了”!陈广白仔细整理收纳着陈葭的衣物,恍若未闻;陈母极力阻拦,耐不住陈广白强硬,最终跌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从未有过的狼狈。

  而陈葭始终昏睡在床上,只在陈广白呵护珍宝般把她抱起来时,颤了颤睫毛。

  陈葭的主治医师称:虽然患者坠楼楼层不高,但由于没有求生意识,头部落地,导致颅脑损伤严重,术后可能会出现意识障碍、运动障碍、语言障碍等问题,需要家属密切关注、定时复诊。

  接回北京后,陈广白把陈葭的病历本、诊断说明、ct等资料翻来覆去看了无数次,每次复诊的时候,他利索精简的陈述总让专家们侧目。

  陈葭一天当中昏睡的时间要比清醒的时间多,但陈广白连她昏睡的时候也会守在她床边。直到休学期满被学校警告:如再不办理复学手续,将被勒令退学。

  陈广白遂请了一个面相忠厚的阿姨负责白日照顾陈葭,并买了十来个摄像头。

  装摄像头的时候,阿姨倒也没有不快,打趣道:“小伙子,客厅装两个就够了,这么多浪费啊。”

  陈广白一声不吭地继续安装,阿姨摇摇头,进陈葭的屋子去了。

  ……

  杨写意在一次实验后追上急匆匆离开的陈广白:“诶,诶,广白!”

  陈广白听见了,但步履一刻不停,十分钟前,他收到阿姨的微信:陈葭说晚上想吃鲫鱼汤。

  他再晚去,市场挑不到什么新鲜的鱼了。

  杨写意眼见着他驾车快速离去,无奈地叹了口气,陈广白复学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有拼命叁郎的作派,连他们导组神经最大条的男生都看出来他的不对劲,她不信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他瘦得有些不成样了。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