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往日恋人
  又名《无性婚姻》(长篇小说)张宝同

  早春二月的午后,明朗的空气中还流动着清冷的寒风,郊外的麦田里青苗已开始浓绿。浓绿中可以看到一些年轻的女人在麦田里边走着边剜着荠荠菜。因为许多天没有再来过这里了,一进到这宽敞晴朗的郊外,傅林马上就有种奇异和清新之感,心情总觉得被什么莫名而熟悉的东西所吸引,使得心中那种隐约模糊的渴望一下子明朗热烈起来。他当然知道这种莫名的感觉和急切的渴望,那是一种从心灵深处自然而生的对美妙异性的渴求,就像是久旱干渴的麦苗盼望温和的雨水那样。但是傅林知道自己已不是早春的麦苗了,而是干枯的麦穗了,春雨是不会把滋润的甘霖恩赐于麦穗的。这多少让傅林感到了一些失意和悲哀。

  是啊,人老了面目就会变老,体力和健康也会每况愈下。散发的气息和说出的话语都让人感到嫌烦。他觉得自己虽然还没到那种让人嫌烦的年龄,但至少也已经没有了能让年轻女人或女孩感到亲切自然的那种好感了。他记得陕北的一首《信天游》里喝道:年轻人见了年轻人好;还有一句是:年轻人只爱年轻人。这些都是唱承了几千年的歌词和心声。所以,他很清楚像自己这种年龄的男人不太容易能得到年轻女人的青睐和好感。但是,他渴望着能和年轻女人在一起并非只于性的目的,更多地则是想借此来填补感情和心灵的空虚,让感情和心灵能在闲烦无聊的时光中得到一些鲜活的刺激。

  人在闲极无聊时总想找点有意思的事情来做。有人喜欢打牌,有人喜欢下棋,有人喜欢喝酒,有人喜欢闲聊,有人喜欢看电视,还有人喜欢钓鱼。而傅林对这些都不喜欢,甚至觉得无聊之极。而他所喜欢和所期望的却是能找个红颜知己或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呆在一起。这道不是因为他喜欢听女人说话,而是他觉得这种感觉不错。也许在他的体内或是感觉里,本身就有一种很容易被异性所吸引的磁场。

  年轻时,傅林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除吃饭和睡觉,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学习和写作上。可是,现在时间虽然多了,他的心却安分不下来,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和感情所困扰,所纠缠,远大理想和凌云壮志也随着年岁的增长,身体的多病及心境的改变在逐渐地消沉。特别是一到周末的下午,他就在家里坐不下了,鬼使神差地老是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所诱惑所召示,就想快快地到外面去透透空气。那种急切与期盼就像是要与恋人去会面。可是,那种渴望与期盼的奇遇或恋情只是一种浪漫情结的虚幻与梦想,所以,其结果也常常只会是毫无所获的沮丧与无奈。梦想的东西只能是一种梦想,是现实中很难追寻和捕捉的幻影。可笑的是,年轻时,他把太多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和学业上,而当他不再年轻时,却要把很多的时间花费在几乎无法实现的追寻上。青年时代一去不再回返,浪漫温情也已随风飘逝,留在心灵深处的只是那个永远也挥之不去的对年轻女人钟情依恋的中年男人的情结。

  说起也怪,人的面目和器官会逐渐衰老,但人的心灵却能永远保持年轻。一个人即使老态龙钟,风烛残年,老得连路都走不动了,而他的心灵却能在无边无际的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遨游,可以在回忆的想像中和旧时情人极尽浪漫,可以在遥远的童年时空中重温幸福的光景。所以,当一个人被漂亮的女色所迷恋,却又因年老体衰而欲求不得,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悲哀和悲剧!所以,每当傅林为这种情感和感受所折磨所困惑时,就想人的心灵为什么不能也象人的年龄和身体一样地同步衰老?如果这样,岂不是可以让人少去许多的困惑和烦恼?

  丰富的情感和过多的思绪往往只能使人更加地感到孤独,感到忧怨。风清气凉,二月春寒。此时,他站在郊外高高的坡地上,极目北望,渴望着能找到一片能安抚心灵的绿岛。然而,孤独和空虚就像寒风一样在侵袭着他,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