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多罗(四)
昼。小全子去江南,我觉得就是皇上的一种怀疑,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实的线索,我们还是静观为上。

  璎珞点点头,想起来和皇帝在正觉寺见面时,皇帝说的那些话,他显然是猜忌那拉氏在流言背后有所居心,道:沉壁是应该早点儿回来,她和皇上分离的有点儿久了,这位武常在不简单,更衣,她让我想起了那年在长春宫……傅恒却笑起来,道:她绝不可能越过我们璎珞。璎珞明白他在笑谑自己和皇帝,便拍了他一下,道:我是为了沉璧着想,但沉璧比我厉害,其实我们也不用担心。然后转言问道:扬州那件事查得如何了?

  傅恒道:那事皇上派了裘日修,他之前不在军机,在朝中牵扯少,又是南边儿的人,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小全子也继续在南边儿调查着这件事。璎珞问道:有什么线索?傅恒道:白虎帮的匪首被抓以后,立刻就服毒自尽了,所以必有内幕,那日袭击我和容妃的那头领,在捺山剿匪中已死,抓获的几个下面的头目审过,但看样子都不知道,目前还关在刑部大牢里。

  璎珞道:那少爷认为是谁做的?你说不是弘昼。傅恒摇摇头,道:不是他,刺杀皇上,一对他不利,二他还没这个胆。皇上若是真有事,阿哥即位,就算是居长的四阿哥,他虽是亲王,可我还在,他无法掌控朝局,不说许多朝臣和他不睦,他故作荒唐,都是皇上护着他,宗室对他一直不满,四阿哥又太年轻,而且他一定顾虑皇后。还有,皇上的幼弟弘瞻如今也已成人,不过是过继给了原十七王爷允礼,承袭了果亲王之位,皇上已授了正白旗蒙古都统,如今管着内务府造办处,他虽然年轻,却也是正牌皇叔,而且宗室比较亲近于他。总之,皇上若有事,对弘昼并不有利。

  璎珞道:但弘昼不是早勾结了西藏黄教?傅恒点点头,道:可西藏黄教和他并不互相信任,只是互相利用,他不见得知道西藏黄教在谋划些什么。璎珞问道:那是西藏黄教吗?傅恒道:我和皇上都有怀疑,但目前没有什么线索,也有可能是白莲教勾结土匪报复。

  两人喝了茶,在榻上的茶几两边坐了,璎珞又道:汪老真的不行了?傅恒转为黯然,道:去年南巡至杭州后,皇上准谨堂公大假回乡,荣归故里,汪老自而立之年登朝以来,从未获准请假,几十年的思乡夙愿一朝得以实现。但年前程颢一案,他操了不少心,安抚汉臣,更担了不少心事,年初受了一次严重的风寒,立刻一病不起,皇上遣太医院孙太医专门诊视,并下令御药房给参药,嘱咐要什么给什么。皇上军国重务缠身,每日仍派人问疾三、四次,赐消化食物一、二次。去密云之前,我去他府里探视,他的情况就不好。李玉今天说,之后皇上也亲自去他府里探视过,又特遣内务府赐陀罗被一床;同时传旨给他的长子,冲喜用的,先不要让汪老知晓,到万一不行时再用它入殓。太医院觉得,就这几日了。汪家去年才大喜,不想年后情况急转直下,真是世事难料……

  璎珞心中一片冰凉,汪由敦身体本好,以前未听说他有何宿疾,竟然已回天无力,莫名地担心起傅恒来,于是走过去,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道;少爷,你不要自责,我知道程颢的事,你觉得对不起汪老。傅恒拍拍她,道:嗯,谨堂公已六十多岁,你别胡思乱想。璎珞吁了口气,点点头。傅恒道:走吧,我们去看隆儿和姜姜。说着起身,牵了璎珞的手,出了房门。

  第二日早朝,有消息送到勤政殿,说准噶尔逆贼阿睦尔撒纳已染痘病死,俄罗斯国将其尸体奉献给大清,不日便送到京。皇帝和军机诸人皆大喜过望。阿睦尔撒纳是和硕特部拉藏汗长子噶尔丹丹衷的遗腹子,被清军击溃之后借道哈萨克投奔沙俄,一直出逃在外。此事谐,便是彻底的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皇帝立刻在中午赐宴军机诸人以示庆祝,并派人给汪府送这个好消息,又在席间感叹汪由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