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芽了
  猝不及防,指尖像是被过了电,酥酥麻麻的感觉袭遍全身。

  心口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闷感,指腹上叶片轻扫而过带来的微痒,让手指忍不住微微蜷缩。

  稍稍缓过来后,宁初若把手掌往上抬了抬。

  之前还在摇摆的叶子随着她的离开,停下了动作,但它的叶片仍然保持着朝着她的方向。

  就好像,它刚刚的行为,是在和她打招呼一样。

  宁初若看着这两片叶子,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试探似的,伸出食指,慢慢地重新放下去。

  等到指腹刚刚碰到叶片时,两片叶子动作很轻的在她指腹上蹭了一下,像是羽毛扫过一样。

  中间大概停顿了几秒,两片朝着对立方向生长的叶子,曲卷着叶片,从她手指两侧延伸,贴着她的皮肤包裹住了她的食指。

  叶片凉凉的,滑滑的,贴在手指上很舒服。

  宁初若心跳慢了半拍,表情有些呆。

  但很快,两片叶子就收了回去,乖乖地回到手指下方,轻轻摇晃了两下。

  宁初若看着手指下停止不动,微微侧着叶片的嫩芽,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能从中感受到它小心翼翼的讨好和安抚。

  就像是对刚刚吓到她,感到抱歉一样。

  宁初若扯了扯唇,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觉得自己怕不是疯了。

  她收回手,低声笑了笑,眸光流转间,突然看到了什么,唇角笑容凝固,表情渐渐严肃。

  她放在花架旁,准备栽进花盆里的薄荷,死了。

  之前翠绿的薄荷叶此时变得干枯发黄,不复之前的生机,空气中还残留着薄荷的清香。

  宁初若拧眉,疑惑地伸手想要拿起来看看怎么回事。

  她刚刚握住薄荷准备拿起来时,一把薄荷叶就在她的眼前和手底下,碎成了渣渣。

  宁初若愣住,她看着地下枯黄的碎叶,犹疑不定地呢喃了一句,“晒……晒死了?”

  今天阳光明媚,站在太阳底下久了还能感受到阳光的燥热。

  所以薄荷是被晒死了?

  可这可能吗?

  想到某种可能,宁初若倒抽一口气,她僵硬地扭头,看了看刚刚生长出的嫩芽。

  她退后几步,猛地把阳台和客厅之间的隔断门拉住,并且反锁住,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宁初若站在玻璃门前,看着这两个一死一活的极端,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此刻花盆里的嫩芽,像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那么大的反应,并且也不摸它了。

  歪歪扭扭的根茎慢慢调整过来,两片叶子晃晃悠悠地对准她的方向转了过来。

  转过来后,两片叶子对着她像之前一样轻轻晃动。

  宁初若冷冷地看着它,不为所动,死死握住手中的剪刀。

  似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叶片也不晃了,老老实实在花盆里待着。

  就这样无声对峙了许久,见宁初若依然冷着脸,手里的剪刀蓄势待发,似乎只要它有什么动作的话,宁初若就能毫不留情地咔嚓咔嚓把它剪的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