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冷飞白疑云生
/>   白上青对这两个旅客无甚兴趣,轩然走向门口。迟愿却不自禁放缓了脚步,在将与白衣女子擦肩而过的瞬间微微垂眸细看。

  只见那女子用修长干净的手指解开披风,稍一用力,凉冷的指尖便泛起一阵粉红。她把披风折了一弯搭在手臂上,任凭乌墨发丝从白色貂绒上缓缓滑落,倾泄在香肩两畔,更映得她纤细柔嫩的脖颈愈显清冷透白。

  犹是心有灵犀一般,那女子不期然间也向迟愿投来柔软和善的目光。迟愿不及防,这一瞥便倏然撞进一双如夜深邃似水静谧的眼眸里。

  迟愿怔住几分。

  直到那女子向她微微颔首浅然一笑,将世间一切静好在清净淡泊的眉宇间氤氲开来。那笑意,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迟愿的心,便随着这畔山云雪月重重沉下一拍。

  客栈外,风雪依然。

  白上青向客栈中低声唤了句迟提司。迟愿闻声,于山月间收回视线,沉默着走进了风雪。

  随着御野司提司的离去,福通客栈里的食客又打开了话匣子。不过,旌远镖局的几个镖师已不再争论银冷飞白的正与邪,只聊起行镖路上喝过的酒。

  绿袍镖师先道:“稍后启程老子定要带它十大坛酒再走,不然天寒地冻苦行三日实在难挨。”

  “你带它干什么?”褐袍镖师驳斥道:“就算你总说喝点酒能御寒,可外面天寒地冻的,十坛酒走出去半日就冻成冰坨子了,下处落脚又不是没酒给你喝。”

  绿袍镖师嫌弃道:“豪沙烧又烈又灼,哪有这儿的玉楼春且绵且柔好入喉。”

  青衣镖头点头道:“玉楼春确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绿袍镖师得了赞同,得意道:“你看那既州虽是天子脚下,还真没什么好酒能敌过清州玉楼春的。”

  “是这么个理儿。”褐袍镖师低声道:“本来这趟镖也没机会喝到玉楼春,偏偏货主是个奇怪人。托他的福,不仅喝到玉楼春,还尝了许久未饮的竹里白。”

  绿袍镖师把酒一干,低声笑道:“看在这趟值百抽十和玉楼春竹里白的份上,多走一月就多走一月吧。谁让咱们天生劳碌命,就是赚这份辛苦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