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乾坤(三)
你一命!”

  “倘若本宫不呢!”

  李靖梣仍然执着地搭箭上弦,与此同时,对面弓兵也纷纷戒备地拉满弓弦。

  “那就别怪老臣心狠手辣了!老臣奉皇命要扶持太子,今日就要为陛下,为太子清理门户!”

  潘遂庸眼中杀机尽显。一向手无寸铁的人骤然执掌起兵戈来,表情是很可怖的。

  “尔等听着,敢附逆皇太女者,视同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温王忽然“哇”得一声大哭起来,“皇姐,你不要怪我。不是我想这样做的!”但是眼里却没有一滴眼泪。

  “我不会怪你!”李靖梣似乎开始自言自语。慢慢放松了手臂,将弓和箭一并丢下了御水桥,“但也不会恕你!”

  那一瞬间,她冷酷的面容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石像,右手举至头顶上方,在空中画了个利落的圆。出身行伍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种正规手令只有正规的军人才能做得出来。只见那军容严整的弓兵阵忽然整齐划一地调转过头,“哗”得一声,将箭簇对准了不明情况的温王和潘遂庸。

  只是一刹那,便攻守易势,地覆天翻!

  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温王一下子慌了,惊得跌下马来,“不,不要杀我,皇姐,不要杀我——”慌不择路,转身就跑。

  李靖梣似未听到般,手指挥动间就像地狱判官在生死簿上轻轻勾了一笔,霎时“铮铮铮”得羽箭同时间放出,凶猛而又果决地扎向了温王的后背。年轻的温王甚至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就吃重倒在了血泊中。

  几个时辰前,他刚假慈悲地哭悼了一番敦王,又马不停蹄地在旁人给他编排的大义灭亲剧本中粉墨登场。那番杀兄弑姐的合理性解释正中他的下怀,使他轻信不必承担任何恶名,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却不知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白吃的午饭。

  潘遂庸意识到不妙,磕马调头就走!又是“嗖嗖嗖”得一阵响箭,马儿便在他□□被穿成了刺猬,他也被摔将出去,脸在地上擦破了皮。乌纱帽也掉了,摔出了一头花白的头发!

  “崔将军,崔将军!!”大惊之下连话里都带了颤音。

  崔云良被点到名,从容上了御水桥。

  “还不拿下这些叛贼,拿下这些叛贼!!!”

  崔云良无动于衷地任他惊慌哀叫,挥了挥手,一人从阵中走出,大步上前,大喝道:“叛贼温王已被枭首!敢附逆者,斩!”

  潘遂庸惨呼一声,吓得跌倒在地。

  不过,他到底是三朝老臣,回魂之后,悲愤地爬起来,颤抖着指向那个冷面无情的将军,“崔云良,你以假鹰符调兵遣将,谋逆杀王,就不怕将来御笔丹青,定你个大逆不道之罪吗?”

  “还有你们,”他指着那弓兵营的首领:“你们同他一起附逆,是想自绝于朝廷,自绝于天下吗?”

  那弓兵营首领抬起头来,似乎有些抱歉,道:“对不起潘阁老,鹰符是真的,您给我们的才是假的!我们只不过是奉王命行事!”

  “什么?”

  潘遂庸的脑中轰然被重锤击了一下,错愕间,想起崔云良伏击敦王归还鹰符的情景。当时天色尚黑,他只知后来给他的鹰符是假的,竟从未想过他还回来的鹰符是不是真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