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鲠在喉
��。

  岑杙难免紧张,不觉间汗湿了浃背,担心万一露出马脚,那她所做的一切就将付诸东流。也许是急火攻心,脸部突然一股剧痛传来,她整个面目都扭曲了。

  李平泓看在眼里,吩咐蔡崖先去宣太医来瞧瞧。李夫人忽然道:“请陛下准许犬子先去太医所诊治,她所受伤不轻,不及时就诊,恐留下瘀痕,届时无颜再面对君父。”

  岑杙一愣,怎么听这话有点支开她的意思呢?

  李平泓理解这位岑老夫人对独生爱子的疼惜,想必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于是淡淡点头,示意蔡崖引岑杙出门。岑杙告退后,心内隐隐不安,但现在也没法回头了。她素知李夫人为人谨慎,且曾几次三番搭救自己,绝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索性也就不再过度揣测,放心地先去太医所,这腮帮子得马上冰敷一下,快疼死了!

  等她手捂着冰块回来时,瞧见尧华宫门口已经跪了一地的人。都是听闻朔华殿前事件前来为沈隰应援鸣冤的都察院御史。岑杙眼不见为净,绕开他们径自往宫里走,没想到像是穿过马蜂窝,后面顿时骂声四起,有说她使“激将法”的,有说她使“苦肉计”的,还有说她使“连环计”的,真是把她看得起。骂声实在太难听了,岑杙干脆屏蔽了耳朵,下巴一抬,眼斜着往上瞅,天上的云彩。此举更是把众人气坏了。恨不得扑过来把她撕成碎片。

  岑杙来回换了数个仰头的姿势,像逗弄家雀似的,巴不得他们继续闹,闹得越大,沈隰判得越重。

  “众怒不可犯,我平时怎么教导你的?”这时,背后传来一声既严厉又宠爱的训斥声,岑杙回头就见李夫人从殿内出来,尴尬地“呃”了一声,也不敢回嘴,握着冰块朝她弓了弓身,做了一副聆听教训的样子。

  “如此任性使气,将来如何立足于朝?”

  “母亲教训的是!”

  外面的骂声顿时也不响了,毕竟人家老母在场,再骂下去就有些欺负人了。

  “岑大人,皇上宣召。”蔡崖进了一趟殿内,随后又出来。

  “你且去吧,我在宫外马车上等你。”

  岑杙虽然很想知道她同李平泓说了什么,但是现下不好再停留,只能作了作揖,转身去了殿里。岑母瞧着门口的那帮心有不甘的大臣,颇有些头痛地皱皱眉头,敛衣走了过去。

  蔡崖有些好奇,就留下来观察了一会儿。但不知她说了什么,原本还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御史们,竟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陆陆续续如鸟兽散,只剩下沈隰还跪在原地。

  在御前当了三十年的差,蔡总管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形,轻而易举地就化解了连皇帝本人都头痛不已的御史纷争事件。目送她的身影如天边秋雁似的消失在万重宫阙的尽头,不由感叹,“这人真是了不得。”

  当岑杙听到李平泓不打算派她去北方时,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错愕。

  “皇上,君无戏言,臣是说,臣愿意去北方,不知皇上为何收回成命?是不是臣母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

  李平泓淡淡地瞅了她一眼,“父母爱子,为计深远,你要庆幸自己有一位好母亲。她不愿你舍身犯险,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懂得感恩。”

  岑杙没听出来李平泓的语气已经和之前稍有不同了,像是在替她“母亲”训诫后辈。她只知道此去北方监察涂远山,计划虽然有风险,但也是难得能建功立业的机会。倘若她能完美地完成任务,乃至抓获涂远山谋反的证据,对朝廷来说就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