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上钩
�咱们的新邻居真不错,我好久没遇到过这么有趣的年轻人了,那小娘子,模样水灵,人也不外气。那小相公么,您猜得还真没错。她真是个红颜。”

  那夫人往后挪了两步,空出脚下位置,继续把沟挖长。似乎在听,又似乎没在听。

  老妇人自顾自说道:“哎呀,又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奋不顾身投向荆棘丛。真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微眯着眼睛往南瞧去,目光似乎穿透自家屋脊,落在那岑府大院里,一脸神往。

  没有注意到那人的锄铲长久地停留在某处位置,漫无目的地划拨着脚边松散的泥土,少部分被她钩起来堆到一旁,绝大部分都随她的心思一径流空,跌回渠底。可她全然无动于衷,直楞楞地看着某个地方,似乎陷入了久远的记忆。

  “找了你这么久,原来你在这里偷闲!”

  崔末贤在湖边找到了钓鱼的岑杙,把一封任命书丢到她手里:“喏,恭喜了,官复原职。”

  岑杙打个哈欠,漫不经心地展开任命书:“怎么这么快?这才有几日空闲,又要去坐衙!烦呐!”

  “别蹬鼻子上脸哈,”崔末贤性情随和,和岑杙开得起玩笑,“你这半个月倒是清闲了,我们可被折腾坏了,再过几日,各郡税银税粮就要起运入京,你想让我一个人去清点稽核入库?想得美!”

  岑杙挑挑眉毛,“嘘——别大声嚷嚷,鱼都让你吓跑了。”

  崔末贤:“……”

  岑杙又打了个哈欠,把任命书塞进怀里,懒散道:“知道了,明早我会准时去坐衙的。欸,要不要留下来吃鱼?”

  “不了,”崔末贤闻言赶紧告辞,“和你吃鱼,还得负责杀鱼。我心肠软,经不得这个。你还是自己吃吧。我走了。”

  岑杙无趣地撇撇嘴,吐槽“真没劲儿!”看到鱼漂动了一下,咦?有鱼上钩了。

  把弯下去的鱼竿用力往上一挑,“哗啦”一声,一条一尺多长的黑鲤鱼甩着尾巴被拉出了水面,跌在岸上翻来覆去的直跳。

  岑杙乜斜着眼瞧着那含着鱼钩垂死挣扎的鲤鱼,没有动。想了想,今晚顾青要留在医馆看顾病人,小园也要过去帮忙,家里好像没有人会做鱼……

  找了一百个理由,终于想好怎么把它放回去了。正准备取鱼钩,但这条大黑鲤似乎嫌她放得迟了,摘掉钩子的一刹那,猛然一跃跳入湖中,长尾一砸溅了她满脸的水。

  岑状元抹了把脸,震惊地看着那一绺飘远的波纹:“用不着这样吧!果然是同类,翻脸跟翻书似的,真是惹不起!”

  次日点卯,岑杙准时来到户部衙门报道。从西大门进入户部大院,正东就是户部衙门的大堂,堂内高悬“九式经邦”四字匾额,前列太宗皇帝训辞:“周礼以九式之法均节国之财用,职綦重焉。尚其平准出纳,阜成兆民,毋旷乃守。”大堂正中设一黄花梨木公案,乃尚书专位,平时王中绪多忙于内阁事物,因此座椅基本空置。

  大堂两侧是南北厢房,分布各司,岑杙的值房位于北厢房东面第一间,她和崔末贤一人占据了房间的一半,职责上每人分别负责统领户部二十四司的各十二司。户部二十四司是根据行政区域划分的单位,一般两个邻郡划为一司,少数三郡划为一司,还有大小京都各单独划为一司。各司负责各自行政区域内包括疆土、田地 、户籍、赋税、俸饷在内的一切财政事宜。

  一进值房就感觉哪里不一样了。原来她手下好多人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