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岭
,万一他们再追来就不好了。”说着,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把她重新背在身上,改往东南方向而走,希望能够在路上和老陈他们汇合。

  李靖梣异常乖顺地伏在岑杙的背上,感觉她脖子里全是冷汗,冰冰凉的,还冒起了一个个鸡皮小疙瘩。看似无意般将两条手臂收紧,脸也贴到她的后颈上。岑杙打了一个激灵,只当她是困了想靠一会儿,呼出口气,继续往前赶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她的双腿麻得快没知觉了,回头看看农院早不知被甩到哪里去了,身后也没有人跟来,她背着李靖梣在前面的草坡上坐下来,休息一会儿。腹中又饥又渴,寻思先找点吃的。

  可是举目四顾,看不到半点人烟。按照脚程来算,她们现在应该在马阳郡和青阳郡的交界处,这种地方向来多荒山野岭,人烟稀少,有可能方圆十里都找不到人家。

  往回走是不可能的,顾人屠说不定会从后面赶上来,她们只能往前,离他越远越安全。岑杙擦着额头上的汗,暗忖必须尽快找到有人的地方,有了人才能找到吃的喝的,才能找到大夫给李靖梣看病。

  前面约莫两里开外,有三座山连成了一条线,中间那座和羊角山一般高,是视野中所能看到的最高的山。如果她们想走出这片荒山野岭,最好能爬到山顶观察一下地形,站得越高看得越远。

  岑杙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如是跟李靖梣说。后者点了点头,道:“如果能找到水源,可以沿着水源走,必能找到人家。”

  两人私下达成了默契,在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必须放下嫌隙,互相扶持,才有走出去的希望。

  李靖梣腹痛已经减轻了许多,虽然仍旧不舒服,不过,勉强可以走路了,不需要被人背。岑杙就牵着她在草地上走,走不了几步就会叮嘱:“如果累了就跟我说,我背你走,别自己强撑着。”李靖梣总是不回应,但是岑杙能感觉到每次说完这句话,她的手就会握紧几分。后来两人十指紧扣在一起,也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甚至在休息时,岑杙会把她额上掉下来的发丝拨到耳后,看到她脸热得发红,会拿手给她在脸庞扇风。自然的好像她们从来没分开过。

  眼见着太阳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而且越升越高,岑杙口干舌燥,“咱们得加快脚步了,要不然到正午上不了山,找不到水源,不被渴死也被太阳烤死了。”

  李靖梣微微颔首,果然走的更快。倒是岑杙有点坚持不住了,远眺时只有两三里远的山,真实距离起码远了一倍有余,而且越走越觉得远。

  “你说咱们怎么这么笨?逃跑时就没想过要抢一匹马来?”

  “早知道要逃难,就应该背上水囊和干粮。真是太失算了!可是谁能想到咱们会逃到这个旮旯里来!”

  “唉,不知道老陈和小庄逃脱了没?逃到哪儿了?有没有比我们更惨!他们现在要是在吃香的喝辣的,我肯定会鄙视他们!”

  李靖梣听着她喋喋不休地抱怨,知道她的注意力正在涣散。她昨晚背着自己走了一夜的路,比她消耗的体力更多,如果不转移一下注意力,很可能撑不下去。

  “你省点力气,别讲话了,马上就到山脚下了,再坚持一会儿。山上可能会有泉水,运气好还会有吃的。”

  “真的吗?”岑杙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眼巴巴地瞅着她,仿佛她说的话就是真理一样。

  李靖梣抿抿同样干涸的嘴唇,指着山说:“真的,你看到了吗?那山上的树郁郁葱葱的,比浊河附近林子里的树还要绿,如果没有水源滋养,它能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