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乌夜啼第一折上
��先生可有什么对策?”

  “其实凭心而论,三公子的提议在眼下看来也确实不错。”沈砚卿笑了笑,径自说道,“你若是留下,只怕难免会被有心要挟风城之人惦念上。即便此时返回风城是山高路远前途未卜,但前往邻近之地的风氏商会暂避,也未尝不可。”

  风茗正编着发的手不觉停滞了片刻,微怔之间手中原本已梳理好的发髻再次半散开来。她略微偏过头来,敛去了几分笑意,道;“先生难不成觉得,我这样招摇地前往他处便不会引得那些人出手了?”

  沈砚卿也并不反驳什么,仍旧是颇为散漫地笑着,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反问道:“那么依你之见呢?”

  “不若……派些人手假借送我返回风城的名义乔装前往并州,”风茗沉吟了许久,道,“也好看一看,究竟是何人会按捺不住借机动手。”

  “不错的想法,但如今枕山楼未必能拨出多少足以对抗这些情况的人手,更有可能的是,这些人会一去不返。”沈砚卿亦是沉思了片刻,最终仍旧是赞成道,“不过也确实不失为一个声东击西的好方法,或许可以一试。”

  风茗听罢,轻叹了一声,无奈笑道:“先生这是在安慰我?大可不必。”

  “无论怎么看,这确实值得一试,只不过你所预想的结果很难取得罢了。玉枕山楼而言,既可隐去城主之女的行踪,也可试探一番暗处之人的势力。”沈砚卿一面施施然说着,一面抬手为风茗轻轻拢了拢散开的长发,“于我个人而言么……自然也不愿见你置身险地。”

  “这不是险地。我在枕山楼也待了三年有余,如今适逢危难便先行远遁……”风茗垂了垂眼眸,说到此处时又似是轻轻地笑了一声,“哪有这样的道理呢?”

  沈砚卿沉默着为她不紧不慢地整理好散发,而后才缓缓开口道:“或许吧。”

  “当年的平陵之变后,难道先生便会为了不置身于险地而退却么?”风茗很是坦然地笑了笑,在反问后又自问自答道,“自然也没有。”

  “诡辩。”沈砚卿了无笑意地牵了牵唇角,“我那时已有了来自风城的退路,自然知道即便失败也不至于身死,然而你并不一样。”

  “但那也是为了继续调查。事到如今, 这桩旧事幕后所牵涉的人远超你所想——”风茗说着抬起眼来,从铜镜之中直视着他的双眸,“无论是长秋宫、赵王,甚至是南城……在那场变故之中,想必谁的手上都不干净吧?即便如此,你也并不打算就此罢手——那么对于风城城主之女而言,既是城中乱党觊觎枕山楼,自然也更没有逃避的道理。”

  “当真是小看了你的口才。”听罢,沈砚卿反倒是笑了起来,神色之间却并无往常的散漫与从容,“话已说到此处,你应当明白此行凶险。若是来日后悔了……我可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正因凶险,我才如此。”风茗暗暗地握了握拳,低声道,“先生原本不必如此以一人之力应对他们,而我也终归不会一生都活在别人的庇护之中——从前是父兄,现在则是先生。”

  她这样说罢,微微抿着唇从镜中看着沈砚卿的神色,却见他似乎反倒是放松了几分,从容地笑着行至风茗身后,不紧不慢地替她将长发挽起。而此刻沈砚卿身侧,雕花的帘栊正半开着,细细看来,似有几缕极淡的日影如雾如烟,洒入屋内。

  “如果这当真是你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我自然也没有逼迫你离开的道理。”沈砚卿略带着几分笑意的目光在镜中与风茗对上,而他又不知何时从袖中取出了一支颇为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