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了身体。

  “姑娘。”

  “嗯,什么时辰了。”

  平筝过来搀她,“已过子时了。”

  谢汝点点头。

  过了子时……

  他叫她今夜离开,却不曾想她一耽搁便到了“明日”了。

  子时……

  不对!

  谢汝猛地驻足,“日子呢?初几了?!”

  平筝“啊”了声,有些懊恼,她也险些忘了,怪道大人千叮咛万嘱咐,定要姑娘“今夜”走,她该早些催促的,这下坏了。

  “说话!”

  “初、初七……”

  谢汝将平筝推开,拄着木杖,掉头便往书房而去。

  初七,每月发作心疾之日,怪不得一直催她快些离开。

  谢汝暗暗咬牙,他此刻定难受极了。

  这个沈大人,坏透了。

  **

  与此同时,西戎。

  已是深夜,万籁俱静。

  塞外的夜晚温度很低,即便是七月初,到了晚上,苍凉的风哀嚎着,卷起黄沙,扬到空中,叫人迷了眼睛。

  充满异域风情的帐篷内,一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身穿玄色劲装,腰间别着一把弯刀,单膝跪地,右手搭在左肩,跪在帐中。

  帐中烧着暖炉,还燃着安神的香料,壮汉没待片刻便开始流汗。

  “先生,暗桩已损两处,余下已命他们潜伏,无令不动。”

  这人虽是彻头彻尾的西戎人长相,但却能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原话。他恭顺地低着头,不敢与坐于上首位的男人对视。

  书案后面的男子面带青色的冷玉面具,上头刻着这个部落的图腾——蟒蛇。一条狰狞的,长着獠牙的蟒蛇。

  面具将男人的脸遮得严实,唯有他的那双眼睛露在外面,乌黑幽邃,深不见底,那双黢黑的眸能望穿人的心底,叫人胆战心惊,不敢直视。

  他站起身,走到博古架前,将一块成色极好的墨玉石握在掌心。

  外袍搭在肩上,里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墨发散乱地披在肩头,他赤着足踩在柔软的羊毛毯子上,姿态闲适。

  壮汉跪在原地,默默等着指令。

  许久,男人才徐徐开口。他的音色很清亮,听上去倒像是位温润的公子。

  “姓沈,沈长寄,是叫这个名字?”

  壮汉将脊背压得更弯,“是的。”

  “嗯……又是他。”男人蓦地笑了出来,“萧顺明倒是好福气,有如此能干的下属。”

  萧顺明乃是大轩成宣帝的名讳。

  壮汉不敢说话。

  “他还有何不同寻常之处吗。”男人问。

  “此人似乎没有弱点。”壮汉犹豫道。

  “怎会,是人便有弱点。”男人不信,理所当然道,“父母亲朋爱人,权欲、财欲,不论是物欲或是情,总该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