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的成了嘉禾。且比起荣靖当时的情况来看,嘉禾更有可能真的送命。如果嘉禾死了,皇帝的宝座就理应由荣靖来坐,杜榛是她的丈夫,杜家毫无疑问会再度因外戚的身份而显贵。

  “你信不信哀家让嘉音与你儿子和离,让你辛苦算计一场最终竹篮打水?”杜银钗面如寒霜。

  杜雍叹息道:“太后,子女的心思,有时候不是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可以操控的。长公主这些年冷眼目睹着您屡次三番偏袒次女,您认为她不会心寒么?这些年我杜氏一族助长公主良多,势力交织相融,她便是想要舍下杜氏,却也做不到。”

  多年以来,杜雍在杜银钗面前总是一副恭敬谄媚的嘴脸,而这一刻他高高扬起了头颅,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飞扬神采。

  翻脸如翻书,善隐忍、懂蛰伏,却又能在关键时刻凌厉一击,这便是他杜雍的真面目。

  “阿兄还真是得意哪,”杜银钗被气得连连冷笑,“我夏朝非两汉之世,国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你的儿子就算做了我周氏的上门赘婿,你难道还妄想着做窦宪、梁冀不成?真是可笑。”

  “可皇帝是个女子。”杜雍跪在地上,以最简练最冰冷的语气一针见血。

  自科举出世之后,文臣势力渐长,诚如杜银钗所言,夏非两汉,自唐宋元明之后,再未有过煊赫显达的外戚之家,天下的大权早已被握在那群士大夫手中,岂容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人染指?

  然而当皇帝是个女人的时候,一切便都不一样了。女子天生弱势,且易感情用事,势必会处处依靠夫家,寻常富庶之户招的上门女婿地位都比那些高门之中的贵妇人要高,贵妇人只能在宅中相夫教子,可上门的赘婿却还要替丈人家操持产业,时间久了,丈人的田土钱财,不就自然而然的到了那女婿手中。

  此外便是子嗣之事,女人招收赘婿之后,生下来的孩儿就算跟着母姓,几代之后也还是会改回男方姓氏,这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了。更何况杜榛当年迎娶荣靖,是奉先帝遗命,先帝是将女儿指婚给杜家,可不是让杜榛入赘。

  嫁入了杜家的周嘉音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这皇座便等于是落到了杜家的手中。

  “阿兄真是好算计——”杜银钗许是意识到了她在这件事上的无能为力,她不再有什么愤怒的神态流露,“古往今来,少有这般轻松的江山易姓。”

  “要怨便怨您自己吧,”杜雍也毫不客气了起来,“谁让您当年善妒,硬是没能让太.祖皇帝留下一个子嗣呢?辛辛苦苦打下的天下,转手便赠与他人,这实在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就在下一秒,他面前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

  “哀家现在杀了你,再下旨让锦衣卫动手将你杜氏一族男丁尽数格杀,你看这皇位你们杜家人还有机会坐么?”杜银钗的声音很冷,丝毫听不出对亲情或是友情的留恋。她说要杀人便是真的要杀,远离战场多年,她拿剑时依然有当年的风采。

  杜雍僵住。他终归是商人的思维,习惯了在桌上与人客客气气的谈判,谈到一半便拔刀舞剑的,是武将是匪寇是如杜银钗这般毫不讲理的人。

  “我知道阿兄这十多年来一直在偷偷摸摸的积攒势力,可哀家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让你满门鸡犬不留。唐宋元明之后,不仅外戚这条路走不通了,敢于篡位的逆臣也越来越少,即便有权倾天下的臣子,也得在君王面前俯首,知道为什么吗?”她用剑刃拍了拍杜雍肥腻松弛的面颊,“因为唐宋元明之后的皇帝,都越来越懂得该如何将皇权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掌心。明末魏忠贤权势滔天,搅得朝堂腥风血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