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话东窗事发
>   “聋子似的人,能听懂什么?”

  班主伸出肥手,用手背贴了贴茶壶,探了探水温,对着小厮撇嘴,示意续上茶水。

  “走,去后台。”

  还没等拿上大铜壶,许墨早就携着妻子轻车熟路的去了后台。一路上遇到老熟人,看到这幅打扮的许墨夫妇纷纷让开一条路。

  “许老板回来了?化妆间给您留着呢,您的东西,谁敢动?”

  大家七言八语,有谄媚奉承的,有意难平不甘心的,还有等着看笑话的。

  “这位是?呦,我说怎么这么面善,是不是以前常来送饭的那个?怎么上位……”

  “咣!”

  化妆间的大门被许墨关上,隔绝了外人,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一切如初,只是人变了,有种物是人非的错觉。许墨伸手抚了抚台子,竟然有点唏嘘。

  他不禁苦笑,以前是剧院里演戏,现在倒好,在家还要扮着,一时五味杂陈涌上心头。随手抽出一把小扇,端正得摆在胸口。灯光下,看着怀着孕的悠然,他有点恍惚。

  从戏子到许家大公子,这小半年里发生的事儿就跟做梦似的。许墨已许久不登台,只是回到这儿还是会忆起之前的往事。

  “想听戏吗?我唱的。”

  今儿戏台上演是《长生殿》,好巧不巧,唱哪一出不好,偏偏又是《马嵬惊变》随着前头的奏乐,许墨不自觉唱了起来。

  “臣妾受恩深重,杀身难报。”

  “今事势危急,方赐自尽,已定军心。”

  这出戏,单单只唱给她一人听。结局早就在冥冥之中注定。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似乎每一句唱得都是他们自己。

  社会洪流如此,单独的个体又怎会博得一个好结果?

  悠然听得入神,她不明白即将面对的是什么,面对眼前的爱人,她努力的看着,努力的记着,这样也好,毕竟这种时刻越来越少,这出《长生殿》怕也只是许墨的绝唱。

  ——难得出现的分割线——

  与此同时,洋人的医馆里,品芬掩面痛哭。一旁的胖医生被她哭得莫名其妙,怀孕是好事,为什么这位妇人要这样悲伤?

  “太太,想做人流需要您丈夫的同意。”

  “您丈夫年纪大了,应该也很期待这个老来子吧。”

  “恭喜呀,太太。”

  出了医馆品芬没有着急回家,而是约了许彧桐在外头见。

  “怎么办,老爷子知道,我俩一个都别想活,二少,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他真的会杀了我们。”

  “找个理由,出来住一段时间,把孩子做掉?”

  “你当二太太是傻子?”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说怎么办,等到肚子大了,我们一起去死?”

  品芬哭累了,掏出粉镜子,擦了擦眼泪。

  她笑了,一个栽赃嫁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