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海茫茫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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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古斯特,徐天立在车旁,驾驶座没有司机。

  这不是很寻常。

  他冲徐萤抬抬手,一脸和煦,唤她:“小二。”

  她走过去,听哥哥问:“又剪头发了?”

  徐天的手在她发尾扫了一下,他们家小二有一把很黑的头发,缎子一般柔顺,小时候他没有当大哥的自觉,最喜欢揪妹妹辫子玩,把人惹生气了也不在意,反正没一会儿妹妹又会挨过来喊哥哥。

  现在……调了个个。

  是他总来缠着她。

  “先上车。”他给她开门,用手挡着门框让徐萤坐进副驾驶。

  “小虎呢?”徐萤拉过安全带问了声,小虎是徐天的私人司机,从前都是他开车,开的不是这辆,更大一些,徐天那个能干的秘书会在后座垒满文件,从a市到北城的这段路哥哥能处理掉一半公务,回程再一半。

  他很忙,却总是过来。

  徐天没想瞒,近似喟叹:“爸来了。”

  徐萤一僵。

  难怪没带司机。

  她扣好卡扣,被徐天讨好地碰了一下手:“没想瞒你,一早我就被逮着了,我也很意外,但小二……”

  他说:“我很高兴等来了这一天。”

  你如孤岛,但总有要回家的一天。

  徐萤没做声,人前极有派头的徐总在妹妹面前成了吵闹的那个,车开出软件园,八车道的马路对面就是一个极大的商场,他在说出门前看见连嫂在收拾她的房间,说a市比北城暖和,没下雨。

  徐萤下车时把口袋里的烟和火机掏出来,光明正大摆在哥哥的驾驶证旁,抽了一条绿箭塞嘴里。

  徐天无奈地看了看烟盒,没说她。

  直接上了四楼,这儿有个喝早茶的地方,最里面是包厢,进去前小姑娘理了理身上的毛衣,叫徐天一旁欣慰地露出微笑。

  徐忠茂大腹便便,眉毛粗浓,穿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袖管裤腿中缝三道杠,不讲究,是随处可见的运动品牌,若不是脖颈手腕皆圈着粗大金链和佛牌,他看起来像是哪个小学的体育老师,坐在那儿极具威严。

  徐萤不卑不亢,喊了声:“爸。”

  她没想到父亲会亲自来走这一遭,她已经很多年没回家了。

  兄妹俩的鼻梁眉骨随了徐父,但徐父却无一双上挑凤眼,想必是随了妈妈。

  房中桌子很大,却再无他人。

  徐萤垂下眼,掩下那点不切实际的期望和失望。

  徐天做着解释:“妈这两天有点不舒服。”

  她点点头。

  “坐吧。”徐忠茂端起茶杯,徐萤落座在对面,这看起来似乎是一顿普通的早饭。徐天自己没吃两口忙着给妹妹夹她一贯喜欢的虾饺,在徐萤吃下第二枚之后,徐父落下筷子。

  她也跟着落下,齐齐对着筷尖,突然想起那天梁伽年很不客气地拍掉她的手。

  知道父亲是有备而来,有话要说。

  “回家吧。”徐忠茂是个大老粗,说话直筒筒地,耗尽最后一点耐心,“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