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明舒没动,只呵气暖暖自己的双手,陆徜余光瞄见又催她“风大,快点进去。”

  “不进去,里头闷得慌,憋得我全身难受,出来吹吹风倒好些。”她说话间扭扭身体,后背仿佛有针在扎一般,又刺又痒,挠又挠不到。

  “别动。”陆徜忽又将斗笠抬高,一双眼紧紧盯着她脖颈。

  被他一喝,明舒才发现自己不知几时已情不自禁地挠起脖子,她忙把手放下,刚要说话,陆徜受伤的右手已然探来,轻捏她的下巴让她别过头去露出大片脖颈。

  雪白肌肤上,是成片的红疹,被她挠得血痕遍布,往衣襟内蔓延。

  再往里,陆徜就不便察看了,不过亦能想像那红疹蔓延的情况。

  “你的脖子怎么回事?”他声音微厉,眼神迫人。

  “不知道,可能在里头闷着了吧。”明舒被他看得越觉后背脖子发痒,又想去挠。

  “别抓了!”陆徜用力扣住她双手,又道,“忍着些。”

  明舒只听一声疾叱,他一手扣着她手腕,一边操纵缰绳令马车加速驶向驿站。

  耳畔,就只剩风声与马蹄声。

  第9章 买衣

  痒这东西,越是在意,就发作得越是厉害。

  明舒觉得整个背都在痒,恨不得拿手挠个百十回才舒服,偏偏手腕被陆徜无情扣锁,她一点办法也办法,只能扭着背哭丧着脸“放手。”

  陆徜没理她,只是催马疾行,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驿站,明舒已经憋得眼眶泛红,恨陆徜恨得牙痒。好容易等到马车停下,陆徜仍不撒手,急得她咬牙切齿骂他“混蛋,撒手!”惹得驿站内的人纷纷投来目光,连曾氏也从马车内急匆匆掀帘问道“这是怎么了?”

  “他欺负人!”明舒扭扭后颈道。

  陆徜已从车上下来,闻言只朝她道“下来。”

  “好端端的你两又在吵什么?”曾氏忙要打圆场。

  明舒拿下颌蹭蹭肩头——怎么他们以前也经常吵架吗?

  疑惑一晃而过,她的注意力仍被火烧火燎似的刺痒吸走,跟着陆徜跳下马车。陆徜依旧没撒手,连马车也没顾上停,就拉着她往驿站里走,以最快的速度要了间房后,将她推入其中,只朝曾氏道“阿娘,你替她瞧瞧后背是怎么回事。”

  曾氏一头雾水进了屋中后,他反手将房门关紧,在门口站了会就听到曾氏的惊呼隔门传来。

  “我的天,明舒,你的背……都抓花了!要是留疤可如何是好?”

  陆徜眉头深深蹙起,果如他所料那般,红疹应是蔓延她全背,又被她挠破了。

  明舒那身玉雪似的肌肤从小到大就宝贝得很,夏天怕晒,冬天怕冻,娇生惯养出一身臭习惯。他原来最看不惯她身上这些富贵毛病,如今回想她脖颈上那几道血痕,心里却极不舒坦,恨不能让那些红疹血痕长在自己背上,还她一身无暇肌肤。

  门内明舒发出两声似泣非泣的声音,陆徜不便多听,转身离去,自去打点马车行囊,待到回来时,手里已经握了盒向驿站小厮讨要的药膏。

  曾氏正巧出门,见到陆徜就拉到一旁说话。

  “阿娘,这是才刚向店家要的药膏,治蚊虫叮咬。她那疹子,可知是何故?莫不是车内有虫蚁?”陆徜先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