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p;爹爹三个女儿,她几乎占尽了偏爱。

  林卿卿吸了口气,咽下泪水汹涌的冲动,步履愈发匆忙地在街上行走。这一处是江城边临之地,跑回家不知仍需多久。

  然林卿卿不知,她一贯乖软柔和,生平第一次的果敢无谓,却是用在了一场赴死上。

  两个时辰后,林宅。

  林卿卿推开林昌邑书房的门,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是她记忆中的伟岸,令她敬仰,被她视作无所不能的神明。

  “爹爹!”

  林卿卿奔过去,跪在林昌邑身后。满腹的委屈、恐惧、慌张无措,像是忽然找到了出口。

  泪水攒在眼中憋了整整一个多月,顷刻决堤。

  可林昌邑不知为何,或许是太过惊异,过了许久才转过身来。

  “怎么回来的?”林昌邑将她扶起,眼里是她熟悉的关切。

  林卿卿跑了太久,气还没喘匀,断断续续道:“我昨夜就跑了……那人不在……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

  林昌邑轻抚着她的肩,温声宽慰着:“不急不急,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说。”

  林卿卿这才想起扯下面巾,正欲端过一侧桌子上的茶杯,管家张伯忽然进门。

  林昌邑的脸色似乎都紧了紧:“我嘱你办的事,有信了?”

  “还没有。”张伯垂着头,似也是紧张的模样。

  “小姐入府可有人瞧见?”

  “小姐乔装入府,自角门入,应该……有几个下人瞧见。”

  林卿卿听得莫名,不知林昌邑在与张伯说着什么,正想说一句:她进门后是遇见了几个下人的。

  然她还未出口,林昌邑忽然又道:“进来,将门关上。”

  这一刻,林卿卿才后知后觉,林昌邑的声音全然冷了下来。

  他摩挲着架子上的一把剑,一把他珍视了许多年却从未令它出鞘的剑。

  林卿卿猛地警醒,莫非,是那人跟来了?

  林昌邑抽出剑,兵刃的冷光折过窗外日暮的光,林卿卿惊出声:“爹爹。”

  她以为,林昌邑要与那人对战了。林昌邑从未习武,如何是那人的对手。

  一瞬间,林卿卿甚至生出些悔意,她不该逃回来的。被困着,至少不会连累了家人。

  只这悔意不及蔓延,长剑出鞘,猛地刺入她的胸口。鲜血溅到林昌邑深色的衣衫上,不留痕迹。

  林卿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爹爹……

  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声来。疼痛却来得迟了些。

  长剑迅速抽离,身子蓦地失去支撑,林卿卿跌倒在地,眼睛直直地望着那个她敬重了十六年的男人。

  那是她的父亲,是太过宠爱她,令幼妹和长姐都有些嫉妒的父亲。

  他居然要她死,且毫不迟疑!

  甚至,像预谋已久。

  预谋已久?这个念头在林卿卿脑海里一闪而逝,疼痛便瞬息湮没了她。

  真疼啊!疼得她想哭,想大叫,想止不住地浑身颤栗。可是她躺在地上,几乎一动不能动,唯有指尖扣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