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美
皇女登上帝位,原主又嫡又长的,自然成了最大的肉中刺眼中钉。

  可偏偏女帝念着早逝的前皇夫,对原主始终存着几分心疼,无论原主在继皇夫的捧杀下怎么纨绔不堪,都没动过放弃这个女儿的心思,于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的继皇夫,就与栖萱合谋,设下了诗会这出鸿门宴。

  诗会之上,原主会喝下一杯加料的果酒,昏沉燥热中,由丹巧扶着进入栖萱某个男妾的偏院,之后,自然是一出翻云覆雨、颠鸾倒凤的香艳事儿,然后光天化日,宾客齐齐涌入,一桶冰水当头淋下,原主眯眼望去,女帝正在其中,怒目而视。

  往日原主再不着调,只要不闹到满城风雨,女帝尚能容忍一二,但如今在三公九卿臣子家眷的众目睽睽下,原主欺侮了心腹大臣新纳的妾室,无疑令皇家的颜面荡然无存。

  雷霆巴掌扇了下去,打散了母女之间最后那点亲情,女帝回宫后,从此不再过问原主之事。

  离宛敲了敲玉制的酒壶,听着清脆的响儿,弯了弯眼睛:所以,这劳什子的诗会,就相当于是游戏里的地狱级副本,只要安然待到副本的最后,不就好了~

  她摇摇晃晃的走到假山另一边,一树妖娆红梅前,埋头其中,深嗅两口,真香!

  山下的丹巧,除了最开始喊了两声“大皇女,快下来”,便没再出声,垂着眼皮,心里不屑的想着:一脚踏空,摔的一命呜呼才好,也省得主子花心思处理她。

  但离宛看似醉意深沉,步子迈的歪歪倒倒,却是连踉跄都无,她衣袖带风,笑着折下一枝红梅,而后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却因手臂举的太高,倾洒了些薄酒,还颇为可惜的捶腿叹息,最后宝贝的抱着酒壶,跟抱着情人似的,昂首眺望这园子各处。

  她在欣赏满园冬景,殊不知自己早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不远处的阁楼内,正背手站立着一个明黄长袍的中年女子,通身杀伐果断的气势在看见假山上那人时,柔软了几分,她冲身后恭敬拱手的太尉道:“瞧瞧老大,活像个泼猴,年纪最长,却是稚气未脱,看见她,朕就难免回忆起过去的岁月,朕啊,有九个女儿,可唯独她,最有朕年轻时的影子!”

  栖萱闻言,心里一惊:这话,可是极高的赞赏。

  女帝静静的看了离宛片刻,忽然笑了:“酒洒了就洒了,作甚的舍不得。哈哈哈,这孩子。朕记得朕登基前,也酷爱饮酒,人逢喜事精神爽,开宴痛饮三百杯。母皇那时还赐了朕酒痴的诨名,真怀念过往纵情饮酒的日子。”

  从头至尾,栖萱只听着,不作任何回答,因为帝王需要的,只是一个摆设一样的倾听者罢了。她想到接下来的计划,眸中闪过隐秘的兴奋:欣赏离宛又怎样,很快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帝,您就将后悔您现在所言之一切!

  再说离宛,眺望完景致,便将目光移回一旁的红梅上,左看右看,玩心大起,见到漂亮的梅枝便折,很快便捧了满怀,恰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几个膀大腰圆的婢女,拽着一纤瘦女子的头发,将其狠狠甩到地上:“大清早才涮了二十个恭桶?我看这小娘皮就是想偷懒!姐妹们,给她点教训看看!”

  其中一个婢女,站在最后,身材偏瘦,眼珠溜溜的四处转着,一看就是负责把风的,大抵是瞧见此处离宴请宾客之地过近,遂道:“芳姐,咱们还是把这娘皮拖去柴房栓上门来教训,搁这儿,若叫别人瞧见,就不好了。”

  领头的婢女点点头,正要提着地上女子的头发,再把她拖回去,便听一刻意扬高的醺醉之音:

  “本宫已经看见咯。”